走出露台，再听不见顾远帆的声音，宁霜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肩上的西装要掉不掉，抬手，却有人先她一步提了上去。
宁霜这才想起这个无所不在的“跟屁虫”来，她斜斜乜过去，玩笑道，“墨总刚刚来的好及时，该不会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器吧。”
墨祁没说是与不是，只谦逊地笑笑，“不来的及时一点，怎么好英雄救美？”
这是个讨巧的回答。
宁霜瞥了他一眼，不知是暮色深浓还是眼前人掩饰的太好，她未曾从这张称得上是女娲炫技的作品的脸上察觉到一丝半点的不对。
“巧言令色。”
对于这个评价，墨祁不置可否，转而道：“宁小姐现在有空吗，可否赏个脸和我共进晚餐？”
“你很闲吗？”宁霜望望遍布星子的漆黑夜空，真诚发问。
从她走出沈家大门，他就一直在眼前晃，甚至对她走的每一步都了如指掌，这让宁霜很难不起疑。
墨祁沉默一瞬，点了点头，对她的提问予以肯定，“目前来说，确实很闲。”
宁霜从他莫名上扬的唇线上收回神，总觉得这人刚刚在想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没有纠结，她刚好也想探探对方的底。
抿了下唇，她笑道：“那我好像没什么理由拒绝。”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了一间幽雅静谧的包厢中，从镂空的木质轩榥处可以窥见外面的亭台流水。
挑着桌上的熏香，宁霜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
刚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的墨祁转身便看见这一幕，眸色更深邃了些，“宁小姐看见什么有趣的了？不妨说出来让墨某也乐一乐。”
“我笑我竟还没有墨总了解自己。”手臂搭在竹椅上，宁霜瓷白的下巴微抬，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精致小巧，眼底则盈着难辨的情绪。
见对方不说话，她又倾身，低声道，“墨总现在心情应该不错吧，那能不能解答一下我的疑惑呢？”
墨祁指尖蜷了蜷，在宁霜的注视下收回了嘴角的笑容，完全是一副闭口不谈的样子。
“啧。”宁霜坐了回去，心里哀叹第一次试探就惨遭滑铁卢。
曲林苑的服务很周到，上菜也很迅速。
就在两人皆沉默不言时，服务员推着推车走进包厢，在凝滞的氛围中，手稳且快的步好了菜，说了句“请慢用”就消失在门后。
满桌菜色都是宁霜爱吃的，意识到这点，已是在肚子七分饱之后，但她丝毫提不起惊讶之意。
她朝男人看去，正对上墨祁抬眼而来的暖色眸光。
“宁小姐的问题我现在告诉不了你答案，但有一点，我想我不用说，你也清楚。”他卖了个关子，可宁霜“嗯”了一下就没了声，无奈继续道，“我与宁小姐之间有很深的渊源。”
宁霜立即追问，“什么渊源？”
“那得等宁小姐帮我治好顽疾之后才能说。”墨祁将漱口的茶推至她跟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宁霜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消失。
“墨总以后还是少说话。”免得被急性子的人打死。
宁霜舌尖抵住上颚，狠狠抑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