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幽暗的房内,有人在喃喃自语着。
屋内的摆设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脸孔。而唯一有光源的桌子上,在红布的映衬下仿佛女人眼角的一滴怨泪一般。
桌子前站着一个人,脸隐在暗影下雌雄莫辨。暗淡的光线下,那人手里的黄色纸人分外扎眼。
纸人身上缠了两条红线。忽然,有一根红线竟然毫无预兆地凭空断裂。
那人显然没预料到,一直喃喃的声音突然拔高:“什么人敢和我作对?”抖动的肩膀彰显了他此刻的愤怒,他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一拳砸在桌面上。
“砰”的一声过后,他竟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呵呵,我看你能挡多久……”
他从桌边拿起一个玻璃小瓶,里面的液体看上去浓稠色深。随着这人手上倒出的动作,暗色的液体渐渐在纸人旁边的一块看不出材质的布上,形成一个扭曲的人形。
沿着断掉的红线,液体的人形慢慢顺着它爬上了纸人的身体。
在背光处的墙面上凭空出现了一块像污渍的东西。它蠕动着,发出“嚓嚓”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分外诡异。
“哈哈哈哈,去吧,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绝望!”狰狞又尖利的笑声被融化在那东西蠕动所发出的压抑声场里,它随着窗外刮起的风,渐渐消失于空中……
……
许知阮死死盯着她的脚下。
白色的运动鞋此时血迹斑斑,鞋子的主人微微抬着脚尖,腿止不住地发着抖。
这滩血渍来得突兀,明显不是从门那边流过来的。钟离雁不敢把脚完全放平,那样就等于彻底沾上这东西的因果,不死不休。
她用目光扫视了房间一圈,除了自己脚下,其他人周围都干干净净的没有异常。不禁秀眉微蹙,心下思量着:难不成这邪祟是冲她来的?
“能把脚抬起来吗?”许知阮沉声问。
钟离雁试了试,发现腿已经完全麻了,使不上力气。求助地看了许知阮一眼,那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小心地避开地上的血渍,许知阮干净利落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头顶上的红光照得二人脸色凄惨异常。
“啊啊!鬼,有鬼摸我!”许知安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大喊着从地上“噌”的一下窜起。
许知阮和钟离雁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许知安刚才坐过的地方也有一滩血迹,比她脚下的要浓稠很多,此时稀稀拉拉地沿着他的裤子往下流,看起来有点让人头皮发麻。
许知阮稳稳地放下钟离雁,连忙快跑到许知安身边,一边拉他远离那片惨红,一边轻声安慰着。
钟离雁看得有点出神。
原来,这人也有如此温柔耐心的时候。
她突然把目光狠狠地锁住了门上的血影——得快点破局,小岘还在门外,凶吉莫测!
嚓嚓。
一声清晰的摩擦声敲打在她紧绷的弦上,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一样。
她寻着声音的来处看过去,随即疑惑地眯了眯眼。门上那一坨是什么东西?
只见原本印在门上的血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块像污渍一样的东西吞噬着!
没过多久,那块污渍就整个覆盖住了那团血影,而它竟然像是没吃饱一样冲着她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