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幻境中的“她”在厉声尖笑,钟离岘也在重复着一个词——爸爸。
在即将崩溃的前一刻,她挣扎着用手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剧烈的疼痛终于把她从恐惧中唤醒。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眉头皱得死死的。
一股寒意从地面透过她的脚钻入身体里。明明是酷暑时节,她却被那寒气逼得生生打了个冷颤。
可她仍然没有放手,脑中的画面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多久,很快便顺着大厅内的电梯向上移去,这个视角的主人似乎在找什么人。
小岘一直在喊爸爸,难道是预见到师父有危险?刚这么想着,突然脑中闪过一大片白光,头上疼痛的感觉成几何倍增长,她痛呼一声终究是挨不住地松了手。
吕老师闻声进了教室,一眼就看到脸色苍白的钟离雁跌坐在地上,表情很是痛苦。她走近了两步,轻声问着:“小岘姐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叫校医过来给你看看?”
钟离雁此时浑身发麻,她能感觉到吕老师要过来扶她的手。此时她没有带手套,如果再不小心接触到吕老师的皮肤……
现在的她,是万万不能再接收任何一点杂念了!
她挣扎着自己坐了起来,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虚弱地笑着说:“我没事,谢谢吕老师,让您担心了。就不麻烦校医了,我先带小岘回家。”
“可是……”吕老师担忧地看着她,甚至感觉这对姐弟中,姐姐比弟弟病得还厉害,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放心。
还好小岘已经恢复了过来,他不再包头缩着,而是用手拽住钟离雁的衣角。
钟离雁带好手套,和吕老师道了别后,带着钟离岘坐上了回家的车。
一般带着小岘的时候,她都会选择打车回家。
此时,钟离岘安静地坐在她身侧,眼珠却在不停地左右看着。他的手还是死死抓着钟离雁的衣摆,无论她怎么哄都不撒手。
看来,他是被脑中的画面吓着了。
她不确定小岘的这种情况算不算是“预兆”,但是有一件事她可以确定——小岘能看见她看不到的东西。
想了一会儿,钟离雁低声问着:“小岘,你想不想去见师父?”
钟离岘的表情没变,但是脑袋却重重地点着。
心下了然,她安抚地拍了拍小岘的手,扬声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去兰馨康复疗养院。”
……
肉疼的付了车费,钟离雁牵着小岘的手带他进了疗养院的大楼。
踏入大厅的一瞬,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看着人头攒动的四周,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热闹,相反她觉得这里有种诡异的寂静。
来到师父的病房才得知,这会儿护士带着师父在后院的花园里散步。她没有耽搁,马上带着小岘向后院走去。
这里的气场太奇怪了,说不定师父能感觉到什么呢。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后院的花园里,除了见到散步的师父外,竟还碰见了一个熟人。
一个她做梦都没想到还能再见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钟离雁脱口问道。
许知阮盯着她脖颈上的项链,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话应该是我来问吧。燕子小姐拿了我的东西就跑了个无影无踪,连句解释都没有,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