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气得不轻,瞪着他的眼睛都泛起了一圈红晕。
“行,你说是规矩便是规矩吧。但这项链我瞧着挺好看,不如就送给我吧,我再送你个更好的。”
他摸了摸有些破损的玉身,毕竟十五年了,她保存的再好也有了些岁月的痕迹。
这条墨玉的观音项链,在十岁之前一直挂在他的身上。
男戴观音女戴佛。自他出生之日起,母亲就把这条请高僧开过光的观音项链挂在了他的胸前,希望能保佑他平安顺遂。
十岁那年,他把它送给了另一个需要平安顺遂的人。
借着灯光,许知阮打量着陷在柔软被褥中的俏脸。记忆中,那张总是鼻青眼肿的脸已不复存在,唯有藏在眉心的那颗朱砂痣,还是那么——
圆润小巧,红的可爱。
在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里,他就已经觉得这颗痣仿若点在了他心口一般。以至于在那段对他来说非常黑暗的日子里,她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慰藉。
没忍住,他抬手用拇指蹭了蹭那颗小红点。
钟离雁侧首躲了一下,他这个动作实在是不怎么妥当。
太过亲密,分外缱绻。
“许总……”抗议的话被一根指头压回了唇里。
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和他的肤色一样白中透粉,那股清冷的草木香味顺着指尖滑入她的鼻腔。一瞬间,她头又开始发晕,整个人有点飘飘然。
她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醉香?
男人声音低缓,“怎么还这么见外?还是小时候更招人喜欢些。”
钟离雁移开眼神,声音有些轻:“您要是见过小时候的我,肯定早吓跑了。”
她不是个学术数的好材料,小时候没少挨师父的打。偏她师父喜欢扇巴掌,小时候她的脸就没好过。想起师父,她眼神一暗,心里五味杂陈。
男人正过她的脸,“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
她不自然地一笑:“许总说笑了,咱俩说一句云泥之别都不为过,你怎么可能见过我呢。”
察觉到她情绪不对,许知阮抿了抿唇。刚想开口说什么,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挪开覆着她的身子,准备翻身下床。
忽然,一截编织繁复的挂绳从他的西装裤兜里滑了出来。。
钟离雁眼明手快,趁着他起身的瞬间一拉,项链顺势掉在她手中。
这一刻,吊了一整天的心,终于安稳的回到了原位。
许知阮的注意力被手机引走,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看了眼来电显,他起身走向阳台。
关门之前用眼神示意钟离雁,让她乖乖待着。
钟离雁点头如捣蒜。
在他背过身去的一瞬,她翻身而起。
快速地从裤兜里翻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符,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边上,把符塞进他外套里兜贴着胸口的位置。
一切完成后,她心满意足地戴好项链,走之前看了一眼还在阳台上背着她打电话的男人。
这次一别,以后恐怕不会再见。
把自己的不舍留在门内,小心翼翼地关好门,她快步离开了这里。
……
“知道了妈,我会陪她去的。”许知阮揉了揉眉心,听着对面又嘱咐了两句后,这才挂了电话。
刚转过去的身体就那么僵在原处。
擦得透亮的玻璃门里灯光温暖,而原本该坐在那儿等着他的那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他忽而想到了什么,赶紧伸手去摸了把裤兜。
愣了一下后,他的手渐渐收紧,把熨烫平展的布料揉得皱皱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