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唐相寻笑了，大大方方承认。
顾将沉眸色暗沉无边，唇角抿起的弧度越发凛冽，那倏忽凝聚了幽怨愤恨地的目光紧锁着她。
片刻，轻笑一声，似嘲似讽：“唐小姐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么？”
唐相寻嘴角凝滞，刹那间她脸上出现的神情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反应过来没有，嘴角的笑意缓缓消逝，连暧昧也显得不合时宜了。
她开口时声音恢复成平直的语调：“什么？”
顾将沉盯着她，其中痛恨好似一把钢刀在她身上来回切割，眼神变得冷漠，依旧讽刺：“谁做了你男朋友，就对谁上一万个心，即使时隔三年，对方的口味还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担心对方挨饿，还亲自下厨。”
唐相寻抬起木然的脸，无动于衷：“所以？”
顾将沉恨极了，扣住她的手腕瞬间收紧，力道之大让她发出轻轻嘶声。他听在耳朵里，竟油然生起一种自虐般的舒爽，笑容越发讽刺。
“想知道像你这样见一个爱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别人背地里都怎么说吗？”
唐相寻胸中隐隐地难受，好像有沉重的锤子一下一下砸击着她的胸口，她终于忍受不住偏开目光。
“不想知道。”
顾将沉冷酷地伸手钳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搬回来，一字一句道：“荡、妇。”
他紧紧盯着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企图在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身上找出任何有关羞辱、懊悔、惭愧的情绪，然而他到底失望了。
唐相寻那张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脸蛋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连愤怒都不带有，那黑漆漆的瞳仁倒映着自己狼狈而凶狠的面容，一派宁静。
顾将沉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几乎是强逼着自己加重了语气，锋利如冰刃的的话连珠炮似的滚出：“不知廉耻的，荡妇。你这具身子和多少男人上床睡过，在我之前，还是之后。你腰间的小痣，嗯？被多少只手摸过，按揉过？你抱过多少男人，和多少男人接过吻？”
顾将沉讥嘲的笑着，那张脸明明冷极了，却让唐相寻顷刻产生了一个荒谬般的想法——她恍惚以为这人会在她面前哭出来。
“你就靠着对他们讨好，关心，让他们一个个自愿堕落成为你的裙下之臣，入幕之宾。你以为这样对我，我们就能和好如初吗？你以为你骗得了我一次，还能骗我第二次！”
顾将沉将脸贴到她面上，四目相对，一个愤怒仇怨，一个淡漠安宁。
“你休想，不管你还要喜欢多少个男人，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这辈子，就是捆，我也要把你捆在我身边。”
他嗓音冷酷得要结了冰：“谁让你当初招惹了我。”
唐相寻就这么安静看着他发泄满腔郁愤，看着他颓然松开钳制住自己下颚的手，退身到离自己米远的距离上，深吸了口气，才缓缓掀起唇角。
又变回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唐相寻：“哎，我说顾少，事情说开就没意思了，我们之间各取所需，玩儿嘛。我就是好奇，不过是记得你喜欢清淡口味，为你下厨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到上赶着来一顿剖肝沥胆的剖白？您这身份，不觉得掉价？”
顾将沉用他那张冷得渗冰的脸对着她，半响，自嘲般掀了掀嘴角：“是了，和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说这些似乎也没用。”
他说着，抬起尖峭的下巴，傲睨了她一眼，大步转身离去。
转来一声推拉门被人大力摔关的响动。
他走后的良久，唐相寻抬眼盯着天花板上的明亮灯具，看了好一会儿，将快要盈出的泪水憋了回去。
谁能真没心没肺，不过是皮囊装出的假象罢了。
唐相寻揉了揉眼角，看了眼冷落在一旁的冷锅冷灶，抿起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