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平生不会相思

慕晚拿着名片回了房间,反锁房门,那一串号码在手机屏幕上输了又删,删了又输,来来回回十几次。

慕晚想,如果再次听见那个华丽清悦的声音,她该说些什么呢,喂,请问,你的同辈中,除了你,还有其他男性姓傅吗?

然后,他会不会像上一世那样怪她。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佟慕婉,是我先与你相识的。

慕晚心底丝丝缕缕的抽痛,指尖冰凉,微颤着将那张卡片压在一摞书的最下面,她托腮望向窗外,夜色如水,窗外一轮孤月独照。

入傅府的第二年,花朝节前夕。

听府上的人议论,在外面打了四年仗的傅家三爷平霖王凯旋而归,老皇帝出城十里亲迎,傅家一时门楣光耀,荣宠极胜。

佟慕婉没有见过平霖王,只听府里的人说,平霖王十四岁从军,征战四方,十年来战功赫赫,从无败迹,令敌军闻风丧胆。

佟慕婉扒拉着四爷院里的小乌龟,不让它吃到近在眼前的肉糜,她拖着香腮出神,这个平霖王,年少从军,在大漠孤烟直的西部长大,风口刀尖杀出来的人,该是怎样的钢筋铁骨,凶煞容颜,佟慕婉看着坛子里够不到肉,急得四脚乱蹬的小乌龟,大概……皮糙肉厚,身高八尺,壮的像虎一样的腰背,牛一样的眼睛,鹰鼻,阔嘴,眼风一勾就是一股腾腾杀气……

佟慕婉想到这里,噗嗤一笑,把戳的不像样子的肉糜送到小乌龟嘴边,拍拍手跑走了。

她初见他,不是黄沙袭天,他手执长戟杀得敌军丢盔弃甲,不是战马之上,他素手一挥百万大军齐齐跪下,不是朝服衣冠,他圣眷优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是,大雪初霁,他一袭月色长袍,人群之中独自拍马而来,疾驰而去,溅起一地的雪花飞溅,而她,只能远远的,模糊又清晰的看到,那张俊逸绝尘的脸上,是旁人无法匹及的清冷孤傲。

……

朝霞满天,照得慕晚的小屋暖洋洋的。

早起的闹钟响了五次,慕妈终于把慕晚从暖和的被窝里提溜起来,病假休了两周,慕晚的起床困难症又犯了。

慕晚浑浑噩噩,机械的刷牙,洗脸,吃早饭,再骑着她的山地车出门。直到看到自己熟悉的工位,坐着一位长发披肩的女孩时,她才觉得自己从梦里醒来。

部门经理把她叫到办公室,一脸左右为难的样子,“慕晚呀,形式是这样,总经理的侄女留学回来,安排到咱们部门,好歹跟总经理沾亲带故,你说,也不能让人家从小助理做起。”

慕晚冷哼,“我做了小助理五年,公司搬了三次家,每次不是我扛着大包小包的麻袋,上下楼的跑;酒桌上,客户把你往死里灌,在座的同事,哪个管你,是我替你挡了半斤酒,还打车把你送到家;公司出现危机公关,被客户状告,是我熬了几夜整理诉状,打赢了官司,律师都没请,高经理,做人要讲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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