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儿……你……”
苏娴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泪水已不知不觉滑到了下颌，她忙伸手去擦拭，慌忙说道：“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刚回来，外头风大，沙了眼睛……”
苏樊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家长子流露出这般的情绪，他暗暗推了一下贺兰珺，贺兰珺会意，笑了一下，说道：“是是是，今日外头的风确实大，沙了眼睛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站起来轻轻拉过苏娴，“娴儿，今日你爹爹还提起你，说要给你找个提点的老师呢。”
贺兰珺刚一说完这句话，便被苏樊盯了一眼。
苏娴愣了一下，她记得前世她爹爹给她介绍给老师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时候。
她欣然笑起来，点头说道：“爹爹肯帮我找老师，我自然高兴。”
苏樊看着苏娴的目光微微一变，苏娴平时最讨厌的便是他对他过多的干涉，他知道他这个长子是十分有主见的，对他这个爹爹的话向来也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两人意见不合时不争得面红耳赤的已经是好的了。
他在暗中给苏娴找老师的事情，他原本不打算这么早的就告诉苏娴的，谁知道贺兰珺就这样告诉苏娴了。
他以为苏娴听说了这件事情会不高兴，就算不表现出来，也不可能会是现下这么欣然接受的反应。
苏樊清了清嗓子，正色看着苏娴说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定论，刘老已经好几年没有收内徒了，还不一定答应。”
苏娴了然地点了点头，“没事啊，爹爹肯帮我娴儿已经很开心了，原本这应该是我自己去做的事才对。”
她嘴角扬起，眼眸都笑得弯弯的。
苏樊一时间有些不自在，他假装自然地挪开目光。
自从苏娴长大懂事之后，就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什么好脸色了，更别说对他像小时候那样笑。
那时候的苏娴整个人软软糯糯的，两条胳膊白白嫩嫩长得像一节节莲藕，一见到他就朝他跑过来，口中“爹爹、爹爹”地叫着。
可爱极了。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苏娴脸上的笑越来越少，见到他的时候也不再喊爹爹，只是看他一眼，然后把头别扭地扭了过去。
苏樊也是第一次为人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情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原本该在他怀中撒娇的小孩浑身长着不让人靠近的尖刺。
他为朝廷奔走效力的几十年里，立下了不少大功，也处理了许多让朝廷许多能臣都棘手的问题，但是在面对他这个长子的时候却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贺兰珺见到两人的关系比以往缓和不少，脸上不由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她推了下苏樊，娇嗔道：“看见没，我就说娴儿知道你这个爹这么为他着想，一定会很高兴的，你这个老头子方才还要我憋着不说！”
苏樊虚虚握着拳，抵在人中的位置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说道：“明日，我要去岳山城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娘亲。”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