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宇让同事们先回去了，他独自跟着宋瑶以及周礼去见一位证人。
这个人，间接参与了当初污蔑宋瑶比赛作品抄袭以及统考代考事件。
听周礼这么说，宋瑶就知道是谁了，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陷入了沉思和长久的静默里。
那也是她的老师，叫江晚晚。
高中那会儿后爸替她找了个画室，画室的老师也是画协成员，虽然地位不高，但很有实力，人也年轻漂亮。
宋瑶的比赛，就是就是江晚晚替她报名的，宋瑶的一切考试，也都是她在身边陪伴着的。
十来岁的小姑娘，性格孤僻话少，身边没有朋友，父亲不是亲的，母亲自私自利眼里只有她的成绩，江晚晚表现的很温柔，做事很有分寸，抚平了宋瑶浮躁的青春期，比宋女士更像宋瑶的亲生母亲一般。
可是，她为什么也要毁掉宋瑶？
为什么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怀揣着一把温柔刀。
宋瑶喉咙发紧，人也有些恍惚，直到重新见到江晚晚，人也没有回过神来。
当初漂亮有气质的老师已经大变样了，不过几年功夫，她老态十分明显，穿着也朴素，一见到宋瑶，就红了眼眶说：“对...对不起。”
宋瑶面无表情看着她，忽然觉得心里格外疲惫。
刘星宇公事公办，拿出本子记笔录，冷冷说：“现在道歉你不觉得已经晚了么。”
江晚晚顿了顿，脸色难看起来：“我....我，我这些年都活在愧疚里。”
真要愧疚，就不应该是陆祁安的人找上她了，她才肯出面作证当年的事情。
宋瑶懒的听废话，摆了摆手说：“你会把话说清楚的吧？”
这样江晚晚无疑是这辈子在圈子里都混不下去了，还要蹲监狱，她不会愿意的，她有良心，但是不多，不然当初也不会答应做这种事情。
但她不敢拒绝，宋瑶只是会让她坐牢而已，如果是陆祁安亲自来，她能比这惨。
江晚晚犹豫了一下，对上周礼暗暗给她的警告目光，颤抖说：“我..我愿意。”她深吸一口气，说，“其实很早开始，陈清就注意到你了，你还记得之前你去看画展的那件事吗？”
宋瑶会想了一下，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阴郁染着眸色，她皱眉，闷声说：“我记得。”
十七岁那年，江晚晚带她去看画展，画展上有部分作品临时决定调去拍卖行进行拍卖，工作人员取画的时候，江晚晚不小心跟他们撞上，把画上的颜料用指甲刮掉了一小块。
是宋瑶和画展的人商量修复了画，这件事才平息的。
“你天赋真的很高。”江晚晚说，“宋夫人知道陈清不是善茬，所以安排了这一出，让陈清看到你的用处，所以拉你下水的，还有陈清，他当年不是临时起意收你当学生的。”
刘星宇忍不住厌恶的说：“你们这些资本家真的一点下限都没有。”
江晚晚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宋瑶这一刻才明白过来，她以为陈清是她的庇护，不过是对方的一个陷阱而已，那个人和要她命的人合作。
宋家不是要她死，根本只是打算利用她牟利，而她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曾对摧毁自己的人感激涕零。
宋瑶忽然觉得自己荒唐又可悲。
周礼看宋瑶垂眸，手指攥的骨节发白，忽然开口声音沉甸甸的问他：“他..原本是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周礼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她口里的“他”是陆祁安，心想，这个名字有这么烫嘴么都不喊。
周礼说：“压对你不好的热度，然后帮你证明清白之后，再让画协那边接纳你。”
宋瑶顿了一下，抬眸嘲讽的看着他：“画协，有钱就能进？”
“当然不是。”周礼连忙说，“你这边还是需要有合格的作品的。”
宋瑶耸肩说：“我没有作品，手也还没好。”
周礼：“......”那有点麻烦，但不是没办法。
宋瑶对他露出个无辜的笑说：“你能帮我一件事吗？暂时也别告诉你家少爷。”
周礼觉得她这个笑容令他毛骨悚然的。
“您...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