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四丫头,祖母在这里!”
老太太以往一直忽略陈徵音,不过经过这几次发生的事情,她对这个孙女也有了很大改观。
原先,她只觉得这是一个不会惹事,胆小怯懦的,虽然不是那种会给家族添麻烦的,却也撑不起嫡女的名头,多少显得小家子气。
可是现在却有些不同了。
老太太一心都是为将军府的将来谋算的,若是陈宫音没有那么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她对一个庶出的孙女原本也没有多少疼宠。
当然,如果身为嫡女的陈徵音能够真的成长起来,将来林卓君诞下嫡子,她也能多回馈家族。
这么一想,老太太对陈徵音的关怀又多了几分真心。
“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文亮并不知道老太太心里的算计,他现在心中全是京兆尹派人到将军府抓人带来的羞恼。
一听这话跟亡妻的嫁妆有关,他看向陈徵音的眼神越发冰冷。
陈徵音怎么会不知这位所谓的父亲有多么凉薄,见状也没有再隐瞒,而是将事情简单明了的说了。
“祖母,父亲,此事都是因我而起。但是,怪只怪有人贪心不足……”
说着,陈徵音的视线就落在周姨娘母女身上,眼神满是讥讽。
“母亲说要开始教导女儿如何管家,她让女儿先学着看账,清点一下娘亲那些嫁妆铺子的账目。我想着,既然是娘亲的嫁妆,索性就将娘亲嫁入将军府带来的嫁妆也一并清点了,也省去以后盘点的麻烦。”
说到这里,陈徵音故意一顿,将众人的好奇心都调动起来。
“然后呢?”
老太太见状急忙追问起来,她听着陈徵音说话条理清晰,心中更信了几分。
“然后,我便发现嫁妆有问题……”
陈徵音见众人都盯着她,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外祖家陪嫁给娘亲的嫁妆有很多古玩字画,嫁妆单子上也都写的十分清楚,可我清理库房的时候却发现东西丢了一大半!”
“什么!?”
不只是老太太,就连陈文亮闻言也是吃了一惊,凌厉的目光一下落在周晓莲的身上。
他宠爱周晓莲不假,也任由她打理亡妻的那些嫁妆铺子和田庄,并且从中获益。
人都有私心,他明白这一点,只要对方不过分他完全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亡妻留下的嫁妆首饰等物件,他是绝对不会让妾室沾染的。
传出去,岂不是要说将军府宠妾灭妻,不将亡故的糟糠之妻放在眼中了?
这种事情就算陈文亮再糊涂也不会去做,他最看重的就是名声!
然而这个看着一向懂事听话的小妾什么时候竟然如此胆大!?
“不!我没有!将军,你可要替我做主啊!这都是污蔑!”
周姨娘多了解陈文亮啊!
她一看到男人冰冷的眼神顿时就明白自己大祸临头,但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能承认。
“将军,你是懂我的,我怎么可能——”
“周姨娘,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陈徵音看着周姨娘急切的狡辩,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老太太。
“四丫头,你继续说!”
老太太见多识广,怎么看不出周姨娘的手段,目光越发冷冽,打定主意要将这件事查清楚。
“是!”
陈徵音脆生生的应了一声,也不理会周姨娘狠毒的眼神,继续往下道:“娘亲的许多头面首饰都不知所踪,我吓了一条,又急忙去核对库房的古玩字画,就发现那些古玩字画都被人用拙劣的赝品替换了真品!”
“外祖家百年书香门第,怎么可能用赝品充当娘亲的嫁妆?想到有人偷了娘亲的嫁妆,我这个女儿却一无所知,心里又气又恨,一心想要快点将那偷窃娘亲嫁妆的贼人抓住,就一时冲动瞒着母亲报了官……”
说到这里,陈徵音怯生生的看向林卓君,“母亲,都怪女儿考虑不周。”
“无事,想来你也是怕我知道这件事难过自责。”
林卓君听到陈徵音的道歉,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转而看向陈文亮,眼神中充满愤怒和悲伤。
“文亮,我姐姐生前也是一心为了将军府,她的嫁妆都留给徵音,完全是出于一片慈母心,为了徵音以后出嫁能够有依仗。”
“以往我不管事,你又说徵音年纪小不懂打理产业,现如今姐姐的嫁妆却丢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卓君的声音掷地有声,虽然没有明面上责备陈文亮,可是她的每一句话无疑不在打陈文亮的脸。
堂堂大夏国的将军竟然连亡妻的嫁妆都保不住,反而让妾室作威作福,实在可笑至极!
陈文亮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他很想解释自己并非那种负心薄幸,不念旧情的人,可是现实却让他当众丢丑。
“贱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文亮恼火异常,当即就朝着周晓莲的胸口踹了一脚,将人踹到在地。
“爹!”
陈宫音一直都在旁边关注事态发展,绞尽脑汁想要帮亲娘脱困,只是还没等她想到办法解除眼前的困境,就见陈文亮对周姨娘动了手。
她顿时吓得不轻,急忙上前阻拦。
“爹爹,这事一定是误会!姨娘怎么可能会偷大夫人的嫁妆?依女儿看,此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哦?捣鬼?”
陈徵音听着陈宫音的话,冷笑一声。
“是不是有人捣鬼,交给官府一查便知!”
“陈徵音,你疯了吗?这种事要是交给官府,传出去将军府的颜面何在!”
陈宫音听了这句话,声调不禁拔高。
她的声音本来就有些尖,这一下更是刺得人耳膜疼。
陈徵音闻言忍不住伸手掏了掏耳朵,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都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是周姨娘真是被人泼了脏水,自然是应该到府衙配合调查,自证清白。我想京兆尹大人公正严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歹人!”
“你!”
陈宫音没有想到一向怯懦的陈徵音不知为什么变得这么厉害,又气又急。
“我已经说了,这种事传出去对将军府的名声不好,对爹的声誉也有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