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
嘟嘟嘟嘟嘟——
沉眉皱了皱眉，被人强行从梦里喊起来。
她没看清备注，就直接接了电话。
沉眉：“哪位？”说着，还不小心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顾鹤之：“楼下。”
他寡冷又言简意赅道，沉眉只得拉开窗帘往下看。
一辆深蓝超跑隐隐于夜内，下刻，轰鸣咆哮而开。
犹如一头猛兽，紧紧着盯着自己欲跑的猎物。
沉眉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他说：“不看看手机吗？”
“……”沉眉眉心直跳，低头点开小红点。
入眼就是一张照片，背景很熟悉，是上一次略带颜色的酒店，一只削瘦有力的手摁在女人后颈上，半张脸于艳红被褥里若隐若现，裸背更是白得亮眼。
沉眉扣紧了手机，问：“你想干什么？”
顾鹤之轻笑：“不做什么，就想看看你。”
他的意思毋庸置疑，是喊她下去。
僵持不下之际，还是沉眉率先妥协。
她把睡衣换下，拿起玄关口的钥匙，小心翼翼反锁再下楼。
顾鹤之没讲话，抬手把她拽上车，用沉峻身躯抵着女人娇小身躯，压在身下。
呼吸沉沉，男人的眼眸是今天的夜晚，黢黑无光。
顾鹤之：“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喜欢靳长河了。”
他的手指冰凉，落在沉眉裸露的脊背上，一路向下滑，引得她鸡皮疙瘩疯涨。
旖旎的夜色里，星与月也羞红了双眼。
大掌钳住了女人纤细的腰肢，徒然变调的惊呼里，她被重重往怀里一带。
顾鹤之：“你不恨他吗？”
沉眉想回答，又已然失声。
男人力道很用力，接下来也没给她分神的机会。
“我还以为，”他用齿尖重重咬上了沉眉的耳朵，磋磨至红，“你发现靳长河PUA你了。”
沉眉眉头一跳，喘着气。
她问：“什么意思？”
顾鹤之答：“字面上的意思。”
但过多的东西，他也不愿意在往下透露，直勾勾地钓起沉眉的好奇心。
沉眉一口气不上不下，用力咬住了顾鹤之骨节分明的手。
顾鹤之懒洋洋笑出声：“蠢。”
“……”沉眉狭长眼尾微微泛红，止不住地泣音。
男人却恍若未觉，变本加厉把她欺负哭。
-
事后的一支烟在车厢里徐徐燃起。
顾鹤之搭着方向盘，扭头觑着衣物凌乱的她，意味深长道。
“带你看个好东西。”
沉眉心下止不住的发沉。
但男人的车技娴熟，行驶到一幢老旧居民楼楼下。
沉眉一怔。
紧跟着，凭借着记忆里的地形和熟知的地标认出来是沉母的家。
她看了看家门口未歇的灯，一颗心止不住地向下坠。
顾鹤之已经率先往她的家门口走去。
沉眉只能紧随其后。
当他们上到一楼时，二楼的对话已经隐约能听到了。
“是我又没有控制好脾气，伤了眉眉，伯母你打我吧……”靳长河道：“看样子，我当初不让她工作是错了，那时候分明她自己说不喜欢工作的。”
沉母神色冰冷：“跟你没关系，是她不懂事，我回来好好说说她。”
对话此起彼伏，商量着如何把她骗回家、又怎么让她乖乖配合的计划，生米煮成熟饭。
分明是夏日蝉鸣，闷热无比，沉眉却透心凉。
心寒到了极点。
内心声音反复如鼓，她在逼问着‘自己’，你到底认清楚现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