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下意识看向钱氏。
金玉嫉恶如仇是真的，但她天生不具备什么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情操，李梓对她的人设存在严重误解。
照她的思想觉悟，坐在家里不用出去揽客就有三千两的生意送上门来，其运气爆表程度不亚于天上掉馅饼，有什么理由不赚这笔钱？
只是，她也知道，这事，最终还是取决于钱氏的态度。
金玉爱钱不假，但让身边人难过，再好赚的钱，她都不赚。
钱氏早就知道金中林要大肆操办五十寿宴的事，这几日心中一直记挂此事，所以才郁结难安。
昨晚金玉那一番话，好不容易叫她心情宽宥了些，今早起来右眼皮跳个不停，直觉有事发生。果然，早饭一摆上桌子，金府的人就到了。
钱氏认得出，那是李氏身边的大丫鬟鸳鸯。
钱氏不是因为顾及自己的面子所以要阻拦金玉挣这三千两银子，只是，李氏身边的人来传话，钱氏总觉得不对劲。
她在李氏手上吃过不少亏，金玉那时还小，因此这些事从未对金玉提起过。钱氏别的不怕，就怕到时候金玉不仅没挣到这三千两，反着了李氏的道。
钱氏将心中的顾虑一一对金玉说了，金玉起先看不出什么态度，片刻后，问：“金府的人来时，可还说了其它什么？”
孙小蛮从袖里掏出一张纸：“喏，看这个。”
金玉接过一看：“这是？”
孙小蛮已经研究了好半天，也是大为不解：“这上面写的几行字，俗语不是俗语，诗不是诗，不知什么意思。那个丫鬟就只说这是菜单，要咱们按上面的要求出菜。做得好，三千两银子恭恭敬敬奉上；做得不好……”
孙小蛮欲言又止，觑着金玉的脸色。
“做得不好又怎么样？”
孙小蛮将早上鸳鸯趾高气扬，尖酸刻薄的神态模仿得活灵活现：“做得不好，楼外楼立刻摘牌，永远不能再出现在长安！”
金玉一秒雪姨附身：“好大的口气！我就不信，这么点东西，还能难倒咱们楼外楼！”
孙小蛮上一秒点头如捣蒜，下一秒霜打的茄子一样，瞅着那张纸犯起了难：“可这个……”
那张纸上，一共十行字，写着：“下围棋”“木兰之子”“与子偕老”“八戒大闹通天河”“千岁老人齐相聚”“万紫千红竞相春”“土里下种，水里开花”“闲里一日游，二人相伴行”“告别鲁南日，十载又两个半月”“有洞不见虫，有巢不见峰，有丝不见蚕，撑伞不见人”。
金玉翻来覆去看了，还是没有摸到一点头绪。
金玉第N次在孙小蛮面前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时，孙小蛮忍不住建议：“咱们肚里没多少墨水的人，哪干得了这么文绉绉的活？去问顾郎君，他肯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打住！”金玉强行要孙小蛮闭麦。
要是其他时候，因着顾满堂在楼外楼蹭吃蹭喝的缘故，金玉势必第一时间去烦对方。但这一回，事涉那个原主在这个世界的渣爹，金玉心中为钱氏和原主憋着一口气，无论如何不肯求助顾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