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着眼神真挚诚恳的金玉，莺歌叹了一口气，道：“金掌柜，你替我赎身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只是，要我登台献唱，不是我不愿意，但就怕我一出场，楼外楼的贵客们都被我吓走了。”
还是那道疤的问题。
金玉思忖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这道疤，是你自己划的？”
莺歌回忆起往事：“卖进柳家前，我爹原是想将我卖进青楼的。他在赌坊输了好些钱，债主追上门来，要把我卖了抵债。我娘拼命拉着我，后来还是拉不住，那些人把我扛起来就走，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拔下头上的簪子，在脸上狠狠划了一道。血糊了一脸，那帮人见我破了相，青楼的人不要，又倒手卖给柳家当了女婢。”
原来这道疤背后又是一个渣爹祸害闺女的悲愤往事。
金玉感慨，莺歌也是个性子裂的，但凡女子，无一不在乎自己的容貌，那样精致的一张脸，怎么下得去手？
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天籁歌姬，就因为容貌有损而不能在人前一展歌喉，收获应有的掌声与关注，金玉同为女子，心中一千个痛心，一万个惋惜。
金玉问：“如果眼下有一个机会，能让你一鸣惊人，一举爆成长安顶流，你愿不愿意一试？”
爆成长安顶流那一句莺歌没听懂，但一鸣惊人那句听明白了，摇摇头，苦笑：“您见过哪个一鸣惊人的歌姬，长了我这样一张过目难忘的脸？”
这里的过目难忘，当然不是美得过目难忘的意思。
这么多年顶着这样一张脸，任哪个女子都会自卑。
金玉旁征博引鼓励她：“在外国，有一位伟大的音乐艺术家。他年少成名，一路开挂，登上事业巅峰期最得意的时候，却两耳失聪成了一个聋子。世人都觉得，一个聋子怎么还能继续音乐事业呢？就在众人一片唱衰声中，这位身残志坚的音乐家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克服一切困难不向命运低头，最终创造出举世闻名的乐曲，创造了世界音乐史的奇迹。”
这个伟大的音乐艺术家叫贝多芬。
莺歌已听得呆了。她活了十六年，从未听说过聋子还能成为作曲家的奇谈。
金玉眨眨眼睛，继续说下去：“你看，这位音乐家在这么艰难困苦的条件下都不放弃自己的梦想，你又怎么能轻易放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如今柳采春已经走了，你难道要一辈子不在人前开嗓，天天唱给月亮听不成？”
金玉看得出来，莺歌真心喜欢唱歌的，但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看她瞻前顾后，拿不定主意的样子，金玉只好使用激将法：“我也不逼你，但是机会只有一次，稍纵即逝，你好好想想吧。”
莺歌还没下定决心逐梦音乐圈，金玉已经忙着张罗《大唐101》歌星选拔大赛了。
作为《大唐101》唯一指定活动主办场地楼外楼联合创始人之一，孙小蛮持怀疑态度：“你就这么笃定，莺歌一定会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