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蛮已经习惯了金玉三五不时蹦出来几句现代营销学理念，发愁道：“那现在怎么办？这几天一个客人都没有。”
金玉想了想，价格肯定是不能降的，那就只能在其它服务上下功夫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吃货，池四时时刻刻都在关注楼外楼的动向，唯恐哪天金玉再推出新菜品，他排队都买不上。当知道楼外楼请了长安最红的歌姬柳采春驻唱，池四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报告了顾满堂。
顾满堂去时，柳采春已经在这儿唱了一天了。楼外楼里坐满了客人，当中一半以上，都是冲着柳采春来的。
这一位是长安名气最大的歌姬，不仅有一副金嗓子，而且人长得漂亮，又会自己作词作曲，许多青年才俊、文人学士都是她的迷弟。能把她请来驻唱，金玉和孙小蛮花了多少银子，顾满堂可以想象。
主意是金玉想的，但顾满堂看金玉的样子并不像多么高兴，问：“怎么，柳采春的曲唱得不够好？”
金玉摇头：“不是不好，是好，太好了！”
顾满堂道：“既然如此，你何需愁眉苦脸？”
金玉倒也不是愁，只是奇怪。
有一说一，论歌喉和美貌，柳采春的实力都吊打21世纪一众女爱豆，但金玉从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首先，柳采春除了唱曲之外，其它时间，绝不开口跟任何人说任何一句话。要水喝，要歇息或有其它意思，一律叫身旁的一个侍女燕舞代为张口。
其次，金玉本来是想在一楼大堂的正中央搭一个台子，让这位柳采春近距离面对堂内客人唱曲。但燕舞反复强调，柳采春从不在人前开嗓，必须单独在二楼给她一间房，她就在房间里隔着房门唱，不直接跟客人照面。
她还有一个哑巴侍女，叫莺歌，说是个哑巴，自小不会说话。柳采春在房内唱曲时，谁都不要，就留莺歌一个在房里伺候。
按现代人的审美来看，莺歌是标准的美人脸，肤色白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可惜了，脸上一道可怖的伤疤从右边脸颊蜿蜒到唇角，就此与“美人”两个字无缘。
平日，莺歌脸上都罩着面纱，看不到那道伤疤。那日金玉与她面对面，本来说着当天柳采春选曲的事，一阵风吹起，她面上的面纱随风掀起，金玉这才看到她的全貌，眼中不由流露出惊异的神色，虽很快意识到失礼将神色摆正，但还是被莺歌瞧了去。
金玉看到，莺歌脸上，是窘迫、尴尬和满满的难堪，还兼有歉意。
她抚上面上的那处伤疤，用眼神向金玉致以歉意。
明明失礼的是金玉，莺歌却反过来道歉，金玉心中更加愧疚，又想到当日自己脸上面疱未消时，周围那些人异样的眼神，不禁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金玉问过燕舞，莺歌脸上的疤是怎么弄的。这个燕舞有几分姿色，加上又是柳采春身边的近身侍女，颇有几分心高气傲，不太乐意搭理金玉，只说是莺歌自己划的，再问就不愿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