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看了眼输液管,仔细调慢速度,“你说过,我们在一起就能占大头。”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夫妻一体,所以我不会输,你也不会输,不是吗?”
沈宴拿她的话来堵嘴,原本想好应对的话语被哽在喉咙处不上不下。
最后倒咽了回去。
许九因抿唇不语,闷闷的将文件丢到一边。
沈宴看在眼里,暗笑了笑,抬手揉乱她的头发。
许九因没好气拍开他的手,梳理头发。
接下来的几天,沈宴下了班就跑医院来陪她,公务都搬来医院处理。
乔池一直没露面,出院以后许九因忙着处理积攒的事情,没空去关注他。
家里的二太太时不时作妖,同样是怀孕,三太太则安静谨慎多了。
四太太潘思静年纪比许九因大两岁。
年轻漂亮,得体大方,是许爷最宠的姨太太。
二太太柳若雅当年是选美亚军,美艳绝伦,娇气泼辣,一直得宠。
三太太方淑慧是风韵美人,娴静温吞,不敢得罪人,活得小心翼翼。
被柳若雅打压欺负也不敢吭声。
能跟柳若雅分庭抗礼的只有潘思静,明明潘思静最年轻,结果有孕的却是年纪稍长的两位姨太太。
潘思静不急不恼,照样过她的日子。
许九因见过潘思静几面,是个很能沉得住气的女人。
这样的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两个姨太太都有孕,许爷自然都去潘思静房里留宿,要么就找外面的女人。
这让许九因不禁感叹,男人果然只有埋进土里才会老实。
出院料理完堂会跟家事,许九因按时去看望大太太杨青徽。
许家老宅设有佛堂,是杨青徽日常礼佛的地方。
杨青徽是许爷的糟糠之妻。
一生最美好的年华来陪他吃苦,为了他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此生不能享儿孙绕膝,天伦之乐。
而许爷却妻妾成群,将来更是老来得子,人生圆满。
许九因见过那么多太太二奶,情人小三,为钱为名为利为情。
只得出一个道理,男人算是个什么东西?
男人该如衣服,人人平等。
杨青徽手持毛笔,一笔一画的抄写佛经。
阳光从镂空花窗洒进,扑在窗边的檀木桌上。
给立于桌前挽着素净发髻的女人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辉。
或许是缘分使然。
许九因的眉眼跟杨青徽有三四分相似,尤其是低眸莞尔一笑,更有五六分相似。
但是在整体的气韵上,外人都说她跟许爷很像。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人谣传她是私生女。
“母亲。”
杨青徽闻声抬头,见是她来,和蔼笑笑,“来啦,快坐吧,我就估摸着日子你该来了,提前让李妈准备了你爱吃的点心。”
杨青徽放下笔,款款走来,把点心一一摆在她面前。
“刚出院就别太忙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会的。”她顿了顿,“我还要多谢母亲肯送李妈过来做帮手,让我在医院省了不少心。”
“小事而已,不必客气。”杨青徽浅笑,让李妈拿来裁缝铺刚送来的旗袍。
“我上次见你穿的旗袍有些旧了,想你应该也是没空去挑衣裳费心思。”
杨青徽摊开旗袍,“我就自己挑了几块料子,觉得你穿上肯定会好看,你看看喜不喜欢,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送回去改改。”
许九因拎起旗袍在身前比划,料子花样都是她喜欢的。
“谢谢母亲,我很喜欢。”能免费得漂亮裙子,谁不开心。
杨青徽瞧着她欢喜的样子,温柔似水的眸子似乎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要是淮琼还活着,应该也是这个样子。”杨青徽不自觉喃喃道。
许九因一愣,杨青徽收起伤心的神情,笑着转移话题。
许九因知道杨青徽没说出口的话,要是许淮琼还活着,该多好。
她长得再像,终究不是许淮琼。
每次从杨青徽的院子里出来,她都感概颇多。
偌大的许家,真正许给许爷真心的只有杨青徽一人。
可这份真心被肆意践踏,埋没,冷落,忽视。
可见一心一意将一切都交付给一个男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许九因才从杨青徽的院子出来,转头就遇上潘思静。
隔着假山流水,潘思静独立在对面长廊下向她微笑示意。
“二小姐对大太太真是一片孝心,月月都来。”
许九因勾起嘴角礼貌回应,“都是我该做的。”
她看向潘思静怀里的小猫,“四太太闲情逸致,后院起火还能坦然散心。”
“不然该如何?”潘思静轻轻抚摸顺猫毛,“柳若雅天天吵的人头疼,方淑慧又是个哑巴,大太太不管事,大小姐不着家。”
“家里家外都是二小姐在管,二小姐一不会亏待我,二不会赶我出门,我当然该好好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