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难受,沈宴顾不上生气,赶忙过来帮她摘掉口罩顺气。
“你还怪我吗?”许九因借机抓住沈宴的手,气若游丝,“等我死了,这些东西迟早都会是你的,你就当让我活着的时候活的顺心一些,不必夹在中间为难。”
倒不是她故意装虚弱,她是真的有点晕车上不来气。
“什么死不死的?胡说八道,我要是怪你还会来找你吗?”
沈宴眉头紧锁让她靠在身上休息,边吩咐司机开快点回医院。
江瑶下的毒量不大,可许九因也是实打实吃了,想要排清毒素不是一件容易事。
南城的事情很快尘埃落定,对于结果,许爷自然颇有微词。
许九因躲在医院治病,许爷没机会找她问话。
等她好的差不多出院了,事情早过了风口浪尖的时候。
至于江瑶那边,乔池想要抓人,沈宴不肯交出来。
加上两个人以往结下的梁子,闹的不可开交。
六筒过来给她送文件时有说这件事。
许九因漫不经心翻看文件,“江瑶呢?”
六筒机灵瞧了眼她的脸色,弯腰压低声音道:“江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杨老五的。”
许九因闻言抬眸,六筒还喜滋滋的等她表扬。
她笑笑拿起文件夹作势要往六筒头上砸,吓的六筒下意识缩脖子躲开。
“我问的是杨老五的事情,谁问你这个了?”
“我这不是好心多打听一下嘛。”六筒嘿嘿笑着,搓了搓掌心。
“杨老五有批货要走水路,关系都打点好了,上家是华北那片的。”
六筒讳莫如深回头看了眼房门,“乔池也有掺和在里面,宴哥安排江小姐去卧底探清楚交易数量跟时间地点。”
“杨老五岁数跟许爷差不多,可稀罕江小姐了,不然江小姐也不能揣着金疙瘩回来。”
许九因在文件最末页签下名字,连眼皮子都懒得掀。
“去让人盯着,等时机差不多了,捅到局子那里去,记得做事做干净。”
“我们该尽尽公民的义务,帮老百姓扫干净毒瘤,不是吗。”
话刚说完,护士就敲门进来换药水。
六筒点点头说知道了。
傍晚时分,沈宴提着保温餐盒过来。
菜品清淡,好在都是她爱吃的。
许九因欢欢喜喜放下手头的文件,坐到桌前嗅菜香。
“你做的吗?”
“嗯。”
沈宴摆好碗筷,分好饭菜。
她手上挂着点滴,理所当然坐等沈宴喂饭。
“你今天不忙吗?居然有空回去做饭带过来。”
许九因好整以暇撑着下巴盯着沈宴看,沈宴低头专心分好饭菜,舀成一勺送到她嘴边。
“一顿饭的功夫用不了多少时间。”
“这样啊,那是我担心多余了。”
许九因闭嘴老老实实吃饭看电视,吃得差不多了,她才想起来忘了问沈宴吃没吃饭。
“你吃饭了吗?”
“还没,不着急。”
沈宴收拾好碗筷,让保姆拿走。
剩下他们两个人独处,沈宴关上门,拉上门帘。
许九因盘腿坐在床上笑眼盈盈歪头看着沈宴。
沈宴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与她对视,语调平淡。
“蓝婷是你设计揭穿的。”
“是啊。”她摊开手向后撑着,一脸无所谓,“是她自己太蠢,才会那么容易被人下药,被老爷子捉奸在床。”
“老爷子在楼下设宴款待宾客,她在楼上偷人,能怪得了谁?”
“你好端端提起她做什么?人都死了。”许九因笑吟吟眨巴无辜的大眼睛。
“你揭穿蓝婷,是想安插自己的棋子进许家,我说的没错吧。嗯?”
沈宴目光暗沉,面无波澜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许九因收起笑容,“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沈宴俯身明眉锐眼,怜爱的抚摸她的脸颊,声音有些嘶哑,“我只是好像低估了你的野心。”
她好笑不甘反问,“野心?我最大的野心就是想要好好活着,像从前一样,自由自在的活着。”
“而不是困在谁的身边做一只鸟儿。”许九因一字一顿说完,眼神彻底冷冽下去。
两人之间短暂沉寂,许九因率先打破沉默,显露出平日里的笑容。
“不如你猜猜,猜猜看到底谁才是我安排的棋子。”
沈宴长身而立,投下一片阴影覆盖她。
“猜对了,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许九因含笑不语。
沈宴垂眸似乎在认真思考索要什么奖励为好,她耐心的等待他的答复。
“等我给出答案的那天,二小姐一定会答应我要的奖励。”
“哦?”她忍不住嗤笑,“沈宴,你总是那么自信,就没想过你会有输的那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