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纱高帽,身穿同色白鹤官炮,那日野外惊鸿一现拨动心弦的男人,近看如画眉眼一派威严架势。
脸似白玉,清新俊逸。
挺拔身姿,胸前仿有蕴藏炽热高温,烫红了她的脸。
砰砰砰……
心跳擂鼓,空前盛大。
“大胆!竟敢冒犯县令!”
后方捕快大哥,威声厉喝,震醒她一腔不合宜的旖旎。
大人?
当官的?
他就是夏千山提到过新上任的性子阴晴不定的县令老爷?
被大喝声惊得快速低下头的夏千歌,脑子里全是男人那张俊美的脸。
想着他看着不尽年轻,一点都不像那些影视纪实片里描述着的当官者惯有的形象。
头低下来后,肩膀上抓来一只大手,不由分说的将她往地上按。
“跪下!”
无预警,瞬间身体矮了下去,膝盖狠狠嗑上坚硬的地面。
钻心的刺痛扎红了她的眼眶,眼泪酝酿着快要掉出来。
“嘶……”好疼!
眉心紧蹙,狠狠倒抽一大口凉气。
疼痛刺醒,思维无比清醒。
她要收回刚才识人不清给人贴上的天使标签,那捕快根本就是一个蛮力粗鲁的莽夫!
“大人……”
压制住她后,身旁的捕快开始一板一眼的朝男人禀报。
“大人,卑职禀告……黄郭东窝藏草寇属实,抓捕途中遭遇顽抗,谨遵大人吩咐,拒捕者皆就地正法,剩余两名草寇已弃械投降……被押送回衙门,听候大人审问。其余剩下的家仆下人一共二十五名,皆跪在前堂等候处置……”
捕快声音落地,跪着的人哭着脸争先恐后的向男人诉说解释,声称自己是无辜,求男人网外开恩放自己一马。
哭喊求饶声音吵闹,听着不尽心烦。
有病!
跟吵架一样的喧闹,谁听的清你们在说什么……
虽然同样不安于会有不好判决,却不妨碍她无语狂翻白眼的小动作。
像刚才树妖老太婆一样,夏千歌的眼角悄悄的往上翘,偷偷的打量着面前不远处,静静矗立着的县官男人。
只见他依旧摆着威严的脸,侧耳面容清冷入睡,似有在认真的听取那些人的解释。
半天后才见他袖口下的手抬了起来,冲前往下一按。
一旁观察的捕快瞬间意会点头,走过去吵闹不断的人群中,威吓叫他们闭嘴。
几个过于投入,不肯止声的,被他手中刀鞘亮出来的凶器大家伙一吓,不得不安静缝上嘴巴。
场控后,鸦雀无声,仿佛能听见针掉落在地上的静谧无声。
同样,夏千歌大气不敢喘,偷看的目光收回,眼观鼻鼻观心的跪的老正经。
脑袋低着,视线仅剩跟前的小范围。
忽地,黑色绸面的布闯进,县官朝她走了过来。
“抬起脸……”
声音清润富有置地。
听从的抬高脑袋,目光与他对视上。
一时间,竟完了身处何地,脑海里只有那一对黑白分明的寒潭映月眼眸。
如同闪耀的黑曜宝石,熠熠生辉。
眼神带着不清楚的意味,定定的看着她。
“大胆!竟敢无视大人提问!”
煞风景的捕快,洪亮的声音刺破幻境。
全身猛地一冷,夏千歌惊觉回过神:看男人竟把自己给弄花痴了。
对了……他刚才问了什么问题?
完了,她一个字都没听见。
怎么办……
惴惴不安,可怜又无助。
“我……我刚才没听清……大人的问题……”
硬着头皮,引得身旁捕快不悦的皱起眉毛。
“还不速速向大人禀明身份,从何来,为何会在此。”
凶神捕快,硬着声给予她提示。
“哦哦……”
目光朝捕快隔空投过去感激不尽,悄悄吸了口气,竭力维持语调平缓。
她回答:
“我……哦不对,草民是夏家村人,白天上后山途中被人绑架,抓过来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
“被你们抓的地主,派的人过去绑架的……”
“可敢在场指认,是谁将你绑来的?”
男人清冷的声音在她话落地后反问。
夏千歌扭腰,膝盖留在原地,上半身转向后方,目光在那群人堆里搜寻。
“他,他,还有他……”
跪立着的男人经她手指点到,脸变得青白,扑簌簌的发抖,大难临头快死一样的难看表情。
“启禀大人,草民老婆子有事禀告。”
蹂躏过夏千歌的树妖老太婆咬咬牙,满头银发的脑袋嗑着地板。
“准……”
丰润线条的嘴唇,漠然吐出声。
嗯?这老太婆在这关口出声,想要干嘛?
“禀告大人,您跟前跪着的丫头,日前被她娘亲经老婆子我的手,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卖了过来,今日老婆子过来是想向黄老爷……黄郭东取回应得的提成……并不知晓黄郭东竟与草寇勾结一事……老婆子是无辜的……请大人明察……”
她什么时候被卖了?
瞠目结舌,错愕望过去的眼,瞧见老太婆才胸口斜衣襟处伸了进去。
掏出来一张明黄质地的纸,摊开……
上面写满花花的墨黑字迹,尾末印着一团红艳艳的手印。
“大人,这是卖身契,由她娘亲亲自画押按下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