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什么短缺的,只管去同你母亲讲。”林昊行说着,便站了起来,视线不经意间掠过绮珠,“我还有公事,等空了再过来。”
林姜跟着站起来,“女儿省得,女儿送送父亲。”
林昊行“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直到男人的背影再也瞧不见,林姜才转身回了屋。
刚在交椅上坐下,绮珠便跟着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梨花木匣子呈过来,“大小姐,这是侯爷给大小姐的。”
林姜一边接过,一边暗暗打量着她。
她今日穿的是水烟色的衫裙,裙摆上绣着百荷,走动间仿佛荷花盛开、随风摆动。同色的绣织腰带将她的腰掐得又细又软,越发衬得她胸脯鼓鼓囊囊的,异常的惹眼。
林姜垂下眼帘,打开木匣子,里面不出意外地躺着一些钗子步摇。
“侯爷可真是疼小姐呢。”绮珠凑上前,讨巧地说道。
林姜抿出一丝欣喜的笑,把玩了片刻才将匣子合上,交给白芷。而后从妆奁里拿出一只簪子递给绮珠,“我瞧着父亲今日那茶盏都空了,想来也是极喜欢你泡的茶。”
“这是奴婢该做的。”绮珠连忙垂下头,“奴婢不敢居功。”
“拿着吧,以后但凡父亲过来,便都由你来奉茶吧。”
如此一说,绮珠才接过簪子。
林姜瞧着她脸上浮起一抹红云,不算出众的脸立时平添上了几分娇媚。
她垂了垂眼帘,收起眼底的深意,“你先下去吧,白芷同我去碧沉居一趟,听说二妹妹病了,我去瞧瞧她。”
猫尸夜半惊魂之后,就传出林鸾病了。不论她是真病还是装病,作为大姐姐,林姜自然要去关切一番。
到了林鸾的屋子,还未踏进去就听到里头传来说话声。
林姜迈进去的时候,林鸾正歪在美人靠上,黛眉微蹙,脸色也恹恹的,带着一丝淡淡的轻愁。林媛坐在一旁,正陪着说话。
听到动静,两人俱是朝门口看过来。
“五妹妹也在。二妹妹,怎么样了?”林姜疾步走过去,脸上挂着明显的担忧。
林鸾只是摇头,没有说话。
林媛见状,不无忧色地道:“大姐姐,你快劝劝二姐吧。”
“妹妹还在为那恶奴难过吗?”林姜倾身问。
林鸾面带哀色,嗓音也颤颤的,“我实在没想到,云檀竟是那般看我的。”
说着,眼里慢慢晕出水汽来,梨花带雨,似透着无限委屈。
林鸾哪里是什么病了,她之所以日日躲在屋里,其一是真的被那夜的事吓到了,其二是害怕外间的流言。
林姜心里冷笑,面上却道:“妹妹不必如此。依姐姐看,妹妹该庆幸才是。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那恶奴还不知要在你这屋子里潜伏多久了。”
林鸾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旁边,林媛也道:“大姐姐说的有理。二姐姐可莫要再为这种恶奴伤心了,不值当。”
“是啊,你瞧瞧,这脸都憔悴了许多。”
这话一说,林鸾的脸色瞬间一变,紧张道:“真憔悴了许多?”
林姜站起身,将雕花镜捧到她身前,“你自己瞧瞧,眉宇间都失了神采了呢。”
林鸾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那张脸,便是不用膳,但镜子是每日必照的。原本还没觉得什么,可被林姜这么一说,立马觉得自己的气色确实差了许多。
“外面天气这般好,我们不如一起出去走走?”林姜又道。
林鸾哪里还坐得住,当即便命人梳妆打扮起来。
半柱香后,三人依次走出碧沉居。
此时已是日薄西山,绚丽的夕阳投照下来,园子里的一切都仿佛镀了一层金沙。
林姜瞧着林鸾的脸色,说道:“二妹妹还是该多出来走走,若是整日躲在屋里,便是无事也要憋出些事来了。”
林媛闻言,杏眼微弯,“还是大姐姐厉害。我先前劝了许久,二姐姐都不肯出来,果然还是大姐姐有办法。”
林姜唇角抿笑,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率先躬腰走入假山下的石洞,其余二人依次。
待三人走出假山,却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