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即潜入水底,摸索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出口。
在她漂浮到水面上时,脚踝突然被勒住,她白皙的脚踝上正拷着一圈钢环,链条另一端拷在缸底沉重的珊瑚装饰上。
她潜入水底去解脚踝上的锁链。
撕扯之间,却触发了一股微电流。
江汐白猛的受到电击,在水中剧烈扭动身体,终于累到脱力,缓缓游到水面上,狼狈地喘息。
她不能死,她尚在襁褓中的女儿还在等着她……
江汐白忍住剧痛和电流,重新潜入水底,去解脚踝上的锁链。
海洋馆的摄像头闪着幽灵般的红光,拍摄下江汐白的一举一动。
这边江以茉坐在电脑前,俏脸上伪装的清纯荡然无存,眼底怨恨得意之色浓重。
“大小姐。”
江以茉的私人保镖叫许山,跟了她很长时间,话不多,但手段是真狠。
“封总已经发现江汐白不见了,正在全城找人,过不了多久,恐怕就能找到这里了。要不要我去……”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目光里尽是杀戮。
江以茉却勾起一抹阴鸷笑意,“不用,你不觉得,看着她自生自灭,在痛苦中垂死挣扎,才更有趣吗?”
“既然她想要女儿,那我就让她永远不能得逞所愿!看看她现在卑躬屈膝声声求饶的样子,低贱的人,就只配做我垫脚石!”
她眯眼望着监控中破碎的江汐白,笑容越发癫狂、狰狞。
日头沉到西边,一声嘹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找到了!”
谭修齐拿着交通局传来的地图定位,“老大,找到了,出租车最终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一个废弃很久的海洋馆。”
“走!”
封夜倾拿起风衣,“我倒要看看,这个海洋馆里有什么迷住了她的眼!”
另一边,江汐白无数次尝试与失败,展示水箱终于应声炸裂。
水流冲破碎玻璃潮涌而出,江汐白举着一块珊瑚石,被水流冲了出来,重重摔在湿滑的地板上。
她的脚踝早已鲜血淋漓,被脏污海水泡得皮开肉绽,她顾不得包扎伤口,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
天色阴沉,风刮着海洋馆门口的招牌摇摇欲坠,江汐白从馆里动作迟缓地走出来,差点被掉下来的牌子砸中。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个人冲了过来,快速将她护进怀里,“小心!”
接着就听见哐当一声巨响,身后一块广告牌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封司宸的后背被擦伤,他嘶了一口气。
“是你!”
看清来人是谁时,江汐白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封……司宸,你怎么在这里?”
“有个朋友是交通局的,查到了你的位置。”
他上下打量她,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语气心疼:“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对不起。”
江汐白敛了敛眸,尽量忍受着全身的冰凉。
她轻声低喃:“谢谢……”
几次了,几次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是他伸出了援手。
可他们这样接触下去,只会拖累他。
不等江汐白有所她正要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失踪的,海洋馆门前就飞驰冲来一辆车,车窗缓缓落下来。
封夜倾正冷眼盯着他们两个,他近乎恐怖的目光在江汐白的外套上停留了几秒,扯唇嘲讽,“好一出郎情妾意,封司宸,这就是你口中的不知道?!”
“哥。”封司宸敛去眸底的精明:“嫂子不见了,她刚刚生产完,身体羸弱,我有朋友帮我查到了地址便先过来……”
“够了!”
“哥……”封司宸喊了一声,神情很是无辜。
“封夜倾!”
江汐白心底一片凉薄,她看向封司宸:“他不会信的,封司宸,以后别再靠近我了,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封司宸帮了她多次,如今却被误会,她不想自己的事再牵连到其他人。
仅一句话,就险些让封夜倾发了疯!
不想给他带来麻烦?
这是在担心他?
一次次利用女儿的借口逃脱,不惜装疯卖傻也要逃离他,就是为了去找封司宸?!
封夜倾猩红着双眸,“江汐白,上车!”
可江汐白却站着不动,布满红血丝的眼眸冷漠又绝望的盯着封夜倾。
她眼里闪着最后一丝的哀求光芒。
“封夜倾,你已经有江以茉和添添了,就不能放过我,放过我们的女儿吗?!”
她都已经不要封家夫人的身份了,他到底还想要她怎么样?
她只是想救回她的女儿,哪怕不能养在她身边,她只想看她一眼,只一眼……
“放过你?”
“你就这么想脱离封家,早早和封司宸勾结是吗?!”
封夜倾的黑眸倏地猩红,盯着江汐白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撕碎。
江汐白心底狠狠一颤,像是被重锤击荡灵魂,眼里最后一丝骐骥消失殆尽。
“封夜倾,我看你才是疯了。”
她退后一步,怔怔的摇着头,像个破碎的娃娃。
原来她和封夜倾相处的这一年,他就是这么看她的?
那她又算什么?这一年的温情又算什么?
为什么不肯信她?她的女儿就快死了!为什么不肯信她!
“你知道吗?我刚刚差点就死了,封夜倾,如果刚刚我放弃了,你赶来时只能看到一具僵冷的尸体,你会怎么样呢?又或者,如果现在满身伤痕,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江以茉,你还有闲心去计较这么多吗?”
“我们之间的事,不要总是将以茉牵扯进来。”封夜倾耐心彻底全无,暴躁一声。
“是吗?”
江汐白偏头望着他的眼睛,曾经她无比迷恋的这双如黑曜石般的黑眸。
却没想到,就是这双眼眸害她跌入这无尽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