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燕堂跟兄弟们喝酒的时候,杜筱安走了进来。包间里的灯光昏暗,他倒是一眼能看出对方脸色不太好看。
不等她开口,他起身问道,“怎么了?”
“是许洵美做的,对不对?”
裴燕堂蹙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遇到刘媛了,她跟我说的。”杜筱安有些委屈,“我听陶竹馨说,你让许洵美停职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这么偏袒她?”
都停职了,怎么能算偏袒呢,到底是放在心里的女人,宠溺在所难免,裴燕堂笑了,安抚道,“你想怎么做?”
“我要她跟我道歉,我要将她送进去。”
“没有证据,单凭刘媛的一面之词,送不进去,道歉可以。”
就这样,许洵美被裴燕堂一个电话叫到了皇廷。进了包间,看到杜筱安才知道,一直隐形的裴燕堂为什么会主动给她打电话了。
这怕是要给她出头。
“许律师,我真是高看了你,这么下作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
杜筱安伸手就想打过去,许洵美反应快,抬手扣住她的手腕,“我做什么了?你看到了?”
“刘媛都已经说了,你还想抵赖?”
没有实证,这事儿说不清楚,许洵美松开她的手,看向裴燕堂,“你也这么认为?”
“刘媛之所以这么做,难道不是你的提醒?”
事儿不是她做的,主意也不是她定的,但若不是她提醒刘媛小心杜筱安的那点心思,刘媛也不会对付杜筱安。
裴燕堂能这么针对她,就是认定了这一点,再多争辩没有意义,“你们想怎么样?”
“道歉。”裴燕堂说的没有半点犹豫。
“不行,道歉太便宜她了,我要她跪下。”
“好。”
这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倒挺默契。
许洵美咬咬唇,裴燕堂那个好字像根丝线勒在了她的心尖上,不见血,但疼。
取来一个空杯,许洵美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饮下一半。
“我跟刘媛从未见过,她是怎么一眼认出我的?又是怎么知道赵泉送礼物给我?事情好不容易平息过去,又是谁跟她说,衣服是送给我的?”
将剩下的一半喝完,许洵美将被子轻轻扣在茶几上,“杜总,这些,你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
“可刘媛说,是她的筱安姐告诉她的。”
“她胡说八道,你也信?”杜筱安不安地掠过裴燕堂的脸,“我怎么可能跟她说这些。”
“刘媛跟你胡说八道的时候,你不也信了吗?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能信了呢,看不出来杜总挺双标啊。”许洵美冷哼。
所以,道歉不可能,跪下就更不可能了。
“刘媛一开始对付的是我,对不对?”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最初的目标已经不难猜测,“我若不提醒,谁来托着我?”
杜筱安有裴燕轲,即便裴燕轲不来,也会有裴燕堂。若是她呢,裴燕堂会帮她脱离水火吗?
“那是你咎由自取。”
许洵美呼吸停滞,空气凝固了。胸腔的蜂鸣声淹没了周遭所有的嘈杂,也虚化了景象。
层层真相还原的背后,他袖手旁观的态度浇灭了她忐忐忑忑的期盼,没人托着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一根丝线,终是勒的太紧,穿了心,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