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上，很少有他们当面交涉的事务，她的工作基本上到杜郁安这一层就结束了。所以，对于裴燕堂的九点之约，她心里是有些疑惑的。
许洵美进他办公室的时候，裴燕堂已经在了。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他姿态闲适地坐在那里，神色淡淡的。
桌上躺着一份文件，旁边备着一支笔。
裴燕堂看看文件，又看看她。许洵美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她看文件。
没领证前，裴燕堂曾要求她签一份婚前协议，她给拒绝了。现在证都领了，签什么协议，难不成是担心她会惦记她的财产。
如果是这样，许洵美觉得裴燕堂想多了，他那点钱，她是真看不上。
文件不多，就两页，一目十行的看过去，许洵美心里有些了然，他这份材料看起来是约束双方，实际是来约束她的。双方同意隐婚，婚姻存续期间，她不能干涉他的私生活。
大家都是律师，心里都清楚协议签订和履行是两个概念。就算她今天签了协议，她就一定会履行吗？她不履行，裴燕堂能拿她怎么样？
但这些话不会明说。
就在许洵美拿起笔准备签字的时候，看到了协议最后两条。
一条是期限的约定，婚姻存续期间为两年。另一条是只要男方提出离婚，女方需无条件配合男方办理离婚手续。
当然裴燕堂没有亏待他，如果婚姻能维持到两年，愿意给四百万作为补偿，一年两百万。普通的工薪阶层一年才几个钱，怎么看都是男方的慷慨大度。
“协议我是不会签的。”许洵美将笔放下，顺带将协议合上，推回到原来的位置。
可能是料到许洵美会拒绝，裴燕堂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嫌少？”
许洵美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处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她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他牵着走。
视线落在协议上，许洵美理了一下思绪淡道，“从桐城天合酒店的那晚，到陪赵泉喝酒，再到你拉着我去领证，不管你信不信，从头到尾，我都是被动的那个。当然，领证我是乐意的。”
虽说拒签了婚前协议，但红本本在手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有多高兴。
许洵美抽了抽气，“婚姻不是儿戏，你能做到，但是我做不好。我结了婚，就没打算离婚。当然，我们都是律师，你要真想离婚，我没办法阻止你，不过，程序走下去，也会超过两年。”
“讹我？”裴燕堂眼底露出淡淡的厌恶。
“你领证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我管不了，但是我跟你领证，就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好好经营这段婚姻。”
她知道这些话说出来没有意义，但这些都是她的肺腑之言。
“所以，昨晚我想了一夜，无论婚姻还是爱情，总要有一个人要主动，你对我没有感情，没关系，我可以追你。”
她对这段婚姻也没有那么高的期望，无论是婚姻质量还是婚姻期限，她知道都不会顺遂，但她想试试，尽力而为。
“你放心，我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不会死缠烂打。你昨晚不是让我取悦你吗？我也想了，我会为你做十件事，如果十件事做完还是不能打动你，我会放弃。”
一番话听起来有些自相矛盾，可她心里清楚，就算她哪天放弃，她也不会主动想要去离婚。
许洵美含笑抬头看向他，撞上他的视线时，看到他眼底那股子厌恶浓烈起来。
“许洵美，把自己活成一个麻烦，那就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