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她来了没好事。”
青禾嘟囔了一声,看向上官篱:“夫人,这选的全是和程家有关的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连青禾都清楚。
上官篱的手指轻扣在杯壁,思考了片刻,弯了弯嘴角:“一家人可不一定说一家话。”
她程依依还以为所有姓程的,都和她一样么。
上官篱忍不住庆幸自己昨天叫管家为自己介绍了人,这才能把握先机。
她再次打开册子,手指轻轻点在一个人名上,低声呢喃道:“要是聪明人,就该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
庶子,不受待见,可偏偏又因为姓程所以被程依依勉为其难的选进了名单中。
要是聪明,抓住了自己给的机会……
上官篱沉思片刻开口:“青禾,去找个人接近他。”
她没说名字就是指着册子,青禾探头看去,看见那人名,一脸愕然状。
“他?夫人,他可是程姨娘兄长的庶子。”
“那又如何?”
“这要是被程姨娘知道,那……”
“可我就是想要她知道。”
“什么?”
青禾还没有搞懂,奇怪的看着她。
可还没等她解释,一个熟悉的男声传了过来。
“你想让程依依针对他?”
说话的正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聂弘渊。
上官篱撇了他一眼没开口,聂弘渊继续道:“程依依讨厌你,自然对针对你青睐的人,而且,不过是个无人待见的庶子。”
“而她越针对,就会把他越推向你,就算姓程又如何,毕竟,她是这个性格的人。”
聂弘渊原本也不了解自己的程姨娘,可是短短的这几天,在上官篱这看见的,足以他明白这个人的本性。
他的确是个聪明人。
上官篱依旧面不改色道:“元公子,这是聂府的事情。”
这意思是提醒他,局外人就不要过多的插手深宅大院的事。
似乎是一种关心,他好像又了解了一分她。
聂弘渊的眸色加深,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唇角。
那一瞬,他周身冰冷的气息似乎都柔和了些许。
“不必找其他人了,我就是最好的人选。”
听见这句话,上官篱反射性的皱起眉头,再次冷声道:“我说过了,你不是聂……”
“可你现在可以用的人只有我,我清楚你想干什么,而她也清楚,我是你的人。”
这人,难道是听不懂她说话吗!
上官篱最后一次警告:“侯爷去世了,我这个正妻形同虚设。”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护不住他。
“我不需要女子的保护。”
他又一次听出了自己的潜台词,可偏偏还是选择这条路。
这就是威远侯真心喜欢的人。
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威远侯的模样,上官篱忍不住感叹道:他和侯爷果然是同种人。
见她不说话了,聂弘渊明白她是默认了,这才走上前,看了看名册。
名册上一溜的程家人让他的眼眸再度加深,他准确的找到了上官篱选中的那庶子,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往外走去。
“夫,夫人……”单纯的青禾还是没搞清楚状况,眨巴着眼睛,“那现在……”
“随他吧。”上官篱呼出一口气,“他是聪明人。”
“如果被程姨娘……”
想着他刚才那副自信的模样,上官篱继续道:“他毕竟是侯爷选中的人。”不至于被程依依这个蠢货害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上官篱心头突然一动。
她想到了今天早上自己收到的那锦盒。
知道她看上了那发簪,并且有本事闯入聂府还不被发现的人……
不会是……
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人名,上官篱用力晃了晃脑袋,忍不住嘟囔道:“不可能吧。”
肯定是搞错了,他没必要对自己这么好啊。
上官篱不知道的是,聂弘渊之所以对她这么好,几分是愧疚于她身为自己的正妻却没享受到正妻的待遇,另外几分,则是对她的认可。
另一头。
聂弘渊来到了一个破烂的院子,隐隐约约他似乎听见了幼童稚嫩的哭声。
顺着声音,他来到了院子角落里,浓密的树荫遮住了一切,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幼童,怀中抱着什么东西,蜷缩在一角。
他在哭,可是声音极小。
这院子原本就人烟稀少,可他就算是哭,还是用手压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声音被人听见。
聂弘渊宛如一株大树,遮住了那幼童面前所有的光。
可没想到,那幼童竟然反射性的呜咽道:“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不要打了。”
聂弘渊皱起眉头,这孩子看上去。才4、5岁的那样,他明白庶子原本就是不受待见的,尤其是程家,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地步。
“你以为,你喊疼了,你认输了,一切就会结束了?你要一辈子被他们压一头?”
听见是个陌生的声音,那孩子抬起头来。
一张满是青紫伤口的脸蛋,那孩子胸口一片血红,聂弘渊定睛一看,发现那血红是那孩子怀中抱着的生物。
似乎是只猫,但是已经没了声息,且通体血红。
那猫的皮,竟然被人剥了!
“这,这是谁干的!”
。看那孩子对猫的态度,聂弘渊就猜得到,这猫对他很重要。
用一只猫这么对待一个孩子!
一时间,怒火充上心头。
幼童抽咽道:“是我错,是我纵容丑丑做了坏事。”
他的语气仿佛习以为常,聂弘渊心中不觉一痛。
“你要继续习以为常,让人任意欺辱自己?”
随着他的话语,他清楚的看见这个孩子眼眸中逐渐燃起火光。
原本,聂弘渊的计划只是故意对那孩子好,让程依依起戒心。
可是亲眼看见这一幕,他却没忍住,也许,是因为那孩子和曾经的自己有些相似。
另外一边,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而去,聂弘渊始终没回来,眼看着天色渐晚,逐步昏黄。
外面忽然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还有熟悉的尖锐女声。
“上官篱!你到底想干什么!”
来人正是一早就找上过门的程依依,而听她那语气,上官篱就明白了。
事情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