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见未净,上官篱看了看身侧的青禾,吩咐道:“去,找个护卫,我们出去逛一逛。”
“是,夫人。” “怎么是你?”
站在大门口,上官篱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青禾和聂弘渊,忍不住开口。
一侧的青禾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夫人,正巧遇见元公子,所、所以……”
正巧遇见?
这么大清早的,难不成元鸿还守在院子里等她们叫唤。
一侧的聂弘渊面色冰冷道:“其余人没空。”
话语中夹杂着怒火,也不晓得是冲着谁。
上官篱暗戳戳白了他一眼,心里嘟囔着,又不是她故意要他来的,这人对她发什么火。
不过,这话她也明白了,说什么没空,还不就是程依依安排的么,这女人就爱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她不清楚的是,聂弘渊的怒火完全是冲着聂家的家仆。
上官篱再怎么说都是他的正妻,就算他如今假死,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这群奴才竟然完全听从一个姨娘的话,不把正妻放在眼里。
虽说他们之间并未有感情,可这女子总归是因为他才会嫁入聂府。
跟在上官篱的身侧,聂弘渊看着她温柔浅笑的侧脸,心中忽然有一丝的愧疚。
不由自主地,他开口询问:“对你来说,威远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哈?”
这个问题,突然问懵了上官篱。
这小情儿跑来问她这个正妻这问题,要换个女人,她都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来挑衅的了。
可是……
抬头看了一眼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官篱叹了口气,眼眸中的情绪都淡了些许:“我不记得了。”
“从我进府当上聂夫人起,我和威远侯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奇怪,一个冲煞玩意,也没谁会放在心上。”
这不是她的心声,确是原主这段苦难生活的感悟。
“他,”聂弘渊停顿了片刻,“他许是无意的。”
而他这幅急于为威远侯解释的模样,更加深了上官篱认定他们有一腿的心。
她收回了自己之前的冷淡模样,言笑晏晏道:“元公子无需多虑,王爷哪里会有那些莺莺燕燕。”
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偏偏上官篱对聂弘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的他起了一身的寒意。
想到她之前对自己的态度,他敏感的有了不好的预感,张口道:“你,你不是误会我和威远侯……”
“误会,对,对是误会,元公子,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乱传。”
“你——”
聂弘渊还想解释,可上官篱突然看到一侧,惊呼一声,拉着青禾就冲了过去,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青禾,你看,这个面具真好看。”
她拿起一张面具,带在青禾的脸上,笑着开口:“好了,都出来玩了,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
青禾咬唇,不安道:“夫人,事情全部交给程姨娘真的好嘛?要是老夫人问起来……”
“好了,”上官篱的脸色都没变,继续道,“那是她们姑侄的事情,轮不到我管。”
“难道夫人早就猜到了……”
上官篱没有继续说,而是拿着一副妖媚的狐狸面具,看着离自己不远的聂弘渊,吩咐青禾付钱,走过去,出其不意的把面具扣在他的脸上。
“大胆,你……”
聂弘渊反应过来,还没等他多说几句,上官篱继续道:“挺好看的啊,别总是板着脸嘛。”
妖媚的狐狸面具挂在冷若冰霜的男子脸上,飞入鬓角的眼线显得他那双眼格外泠然,竟然让人有些心悸。
看的上官篱都有一瞬间的晃神,她故作不在意的回过头,一步一顿走到青禾的面前,继续拿过另一个面具,带在青禾的脸上。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此刻的体温有多高。
自古蓝颜多祸水,也怪不得威远侯会对他情根深种。
脑袋一边想着事,上官篱的手往另一个摊子伸去,就在要握住发簪的那一刻,发簪被其他人抢先抓住了。
“姐姐?怎么这么巧。”
握住发簪的人,看见她惊呼一声,迎了上来。
“侯府放你出来了?”
上官篱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原主的亲妹妹可欣儿。
只是,这亲妹妹说的话还真不好听。
老夫人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在提亲那日原主的家人就清楚了。
威远侯出事,原主能是什么下场,她们更是清楚,所以可欣儿才会说出这话。
忽然,上官篱忍不住为原主心寒,她没理会可欣儿,指着手上的发簪冷声道:“是我先看中的。”
说着,她回头去问老板价钱。
老板一看有机可乘,立马开了个高价:“十两银子。”
这不是一个小数字,青禾一听,就扯了扯上官篱的衣袖,暗中对她摇了摇头。
程依依仗着她是老夫人的侄女,各种苛刻原主,就连月钱都是。
原主敬小慎微,竟然连发簪都买不起。
可欣儿站在一侧温声道:“姐姐,自从你去了侯府,我们很长时间没见了,母亲也联系不到侯府的人,你是生气了吗?”
“这个发簪,不如我送给姐姐吧。”
一口一个姐姐,听着怎么茶香四溢。
上官篱的脸色依旧未变,她放下发簪对可欣儿笑了笑,用同样温柔的语气开口。
“妹妹有心了,姐姐心领了,还是不必破费了,要送也该是姐姐送妹妹。”
说着,她从之前买的面具里抽出一个恶鬼模样的,递给可欣儿,笑笑就走了。
“小姐,这面具……”
握着面具,可欣儿一时间也不知该她这是什么意思。
“小姐,那发簪您还要吗,要不,五两银子?”
走了一个,店家立马有危机感的降价了,可还没等可欣儿说话。
在一旁观察了许久的聂弘渊走过来,丢下一锭碎银子。
“这发簪我要了。”
话音刚落,他就握着发簪,追上官篱去了。
“小姐,刚刚那个人……”
可欣儿脸色阴沉,看向她们离开的背影,染了凤仙花的指甲嵌入掌心中。
“侯爷才刚刚去世多久,大小姐怎么就和其他人……”
“够了。”可欣儿瞪了丫鬟一眼,“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难道还要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