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依万万没想到她又开始做戏,脸色顿时难看:“你少装模作样!你这心机深沉的贱人,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非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上官篱微微勾唇,暗里用巧劲拉住程依依的手微一用力,语气却委屈得令人心疼:“我装模做样什么呢?若不是怕给府中添乱,我只恨不能随侯爷去了,那些身外之物,程姨娘要,我也都给了,你为何还要这般为难我!”
“你放手!你对我做了什么!”
程依依疼得脸色煞白,抬手狠狠一耳光朝着上官篱扇去:“我的手好疼,是不是要断了?我的手……”
上官篱接了这一耳光,而后捂着脸顺势倒在地上,满脸惊恐的看着程依依,嘴唇颤抖,泪瞬间流了一脸。
“住手!”
一道微冷的焦急声音传来,言清玄大踏步走上前,身后还跟着元鸿。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上官篱和咄咄逼人的程姨娘,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程姨娘,夫人到底是府中的女主人,你三番五次这般……虽然言某不好管后院的事情,却也看不下去。”
他扫了神色惊怒的程依依一眼,面无表情:“我还是去同老夫人谈谈吧。”
程依依没想到自己一时头脑发热,竟然又被上官篱坑了,捂着手腕神色怨毒道:“言公子!你搞清楚,是她先伤了我的手!”
她一把挽起袖子,上面却看不出一点伤痕,手腕也能自由活动。
上官篱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神色惊惧道:“我错了,程姨娘,我今后再也不会了……老夫人这边我也再不敢来聒噪,不会抢你风头的……元,元鸿,你扶我回去吧。”
她这副作派,更加让程依依百口莫辩。
“元鸿,你带着夫人回去休息吧。”
言清玄看着上官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嫂子放心,我会同老夫人照实说。”
上官篱低着头一语不发,浑身发着颤。
聂弘渊紧了紧眉将她扶起,看着她脸上那一抹红肿,眼神微微一寒,若有所思的看一眼程依依的手腕,将上官篱扶了回去。
他总觉得有些怪异,却说不上来,等到回了院子,才若无其事道:“夫人和那姨娘,为何起了争执?”
上官篱看他一眼,倒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事,眯了眯眼唉声叹气道:“先前那个聂辉实在有些顽劣,老夫人原本想让他做侯爷的继子,可我觉得实在不妥,就建议老夫人好生挑挑,老夫人信任我,让我去办这事,姨娘……怕心里就觉得我抢了她在老夫人跟前的地位吧。”
聂弘渊心里一惊,听了她的话,再顾不上管那两个女人间的糟心事。
母亲要给他过继一个孩子,可倘若有人拿着孩子做文章,那他的计划岂非……
得想办法让言清玄阻止此事!
上官篱没察觉到他脸色怪异,只是长叹一口气道:“真要给侯爷过继孩子,也要挑品行好的呢,万一包藏祸心怎么办?元公子觉得呢?你以前跟在侯爷身边,他可有喜欢的后辈孩子?”
包藏祸心?
聂弘渊微微眯眼,而后淡道:“侯爷不喜欢孩子。”
所以这是侯爷喜欢男人的理由?
上官篱没忍住又开始脑补聂弘渊和元鸿的爱恨情仇,想起当事人还在,才低咳一声道:“元公子先下去吧。”
聂弘渊微一颔首,待出了她房门,脸色却瞬间转冷。
他原本也有些怀疑,对他下手的人会不会是府中的人,现下想来,他若是死了,最大的得利者并不是朝堂上那些对手,而是威远侯府的人!
说不定那些人害他,图的就是侯府的家产!
抑或就是想将自己的子嗣过继给他,名正言顺继承聂家!
男人的拳头慢慢收紧,很快回到房中写下一张纸条系在信鸽腿上,悄然放了出去。
而另一头,程依依的脸色却分外难看。
刚刚言清玄在老夫人面前多了嘴,恐怕今后,老夫人会更加不喜欢她。
难不成要让上官篱那贱人踩在她头上不成?
斟酌一阵,她慢慢捏紧了拳头,却听见丫鬟恭敬来报:“小姐,夫人来看您了。”
程依依心里一喜:“是母亲来了?”
“我的儿,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你最近过得可好?你姑母不是说要将上官篱那死丫头赶出去吗?为何现在还没个动静?”
程依依听她提起上官篱,表情顿时变得有点不好看。
“母亲,那死丫头也不知道给姑母下了什么迷魂药,姑母现在连给侯爷过继的事情,都要交给她来办了!若不是我哭闹不止,姑母还不肯让我也办呢!”
她恨声开口,声音带着怨毒:“再不想个法子,恐怕那贱人要骑到我头上了!”
程夫人皱紧了眉,原本想开导女儿暂且隐忍讨好聂老夫人,听到过继的事情,却忽然眼前一亮。
“你说老夫人有意给侯爷过继?”
程依依不明白母亲为何是这等反应,懵懂点头。
“傻丫头,有这等顶重要的大事,你还有闲心去跟上官篱那小贱人斗气?”
程夫人见她那副模样,嗔怪着戳了戳她脑门,眉眼间精光转瞬即逝:“若是过继一个听话乖巧的孩子,饶是上官篱那贱人留在府中又能如何?等到时候老太太不能理事了,那孩子只要同你亲近,侯府不就是你说了算么?”
程依依终于醒悟过来,眼底闪过一抹喜意,思索一阵却又皱紧了眉:“可聂家的孩子,咱们怎么好拿捏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明日你大哥会安排妥当,送一个孩子进来。”
程夫人又温声安抚程依依两句,才离开了院中,脸上洋溢着喜色。
而此时,聂弘渊正着一袭黑衣行色匆匆赶往城中的一处酒肆。
他轻车熟路的从后门绕进去,那掌柜正要赶人,他已经拿出一枚腰牌,在那人面前晃了晃。
“侯,侯爷!”
掌柜惊得许久没能回神,待看清了面前男子那对幽深的眸,才确信了这的确是自家主子,赶忙跪伏在地上:“属下失态,侯爷无事,属下实在过于激动,请侯爷恕罪。”
“无妨,起。”
聂弘渊淡淡开口:“此事不要告知旁人,我现下有件事要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