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冷艳才魂不守舍地，从张所长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进去之前和出来之后的神情，有着明显的变化。
楚柒一眼看出了问题：“怎么了？”
冷艳心中的复杂，无法用言语表达，她的目光有些忧伤，同时还有些空洞。
她看了看楚柒，没有说话。
“是不是所长骂你了？”楚柒小心翼翼的，仿佛声音大点、目光尖锐一点，就会吓到冷艳似的。
冷艳慢慢摇头：“不是的。”
如果张所长没有大骂冷艳，那么楚柒就能放心了，他立刻舒展了紧皱的浓眉：“刚才所长板着脸，我还以为他是冲你的呢。”
冷艳低着头，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楚柒看着她问：“所长找你是不是因为张娜娜？”
青云鉴定所的法医，经常会被警方邀请，前往案发现场或者警局协助尸检，这次尸检的负责人是冷艳，所以张所长找她那是必然。
“是的。”冷艳终于抬起了头，她的面部表情特别得复杂。
楚柒小声问：“说了什么？”
冷艳心不在焉的，没有立刻答话。
楚柒瞅着她，极其不专业地问：“会不会是他？”
“不要胡说，”冷艳看似心不在焉，但是思绪一直在案子里，“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和他有关。”
说话的时候，她又低着头，楚柒就认为她心情不好。
“你是不是又想起那件事了？”
“没有，干活去吧。”
自从和温琛接触几次以后，冷艳好像已经忘记三年前的悲愤了。
这一点她是忽然发现的。
*
下班后，她去了博爱医院——父亲冷博涵找她。
她知道，严肃的谈话要来了。
夏天的日落很晚，红色的阳光倾斜地洒在气派的门头上。望着‘博爱’两个字，她忽然想到了妈妈，不禁有一些难过。
纵使她记忆中无法清晰地搜索到母亲的脸。
“好久不见，冷艳。”曾经的同事们，还像以前一样和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她逐个礼貌地回应。
父亲不在办公室，她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直到光线暗下去，才听见了父亲的脚步声。
看见父亲，她先笑了：“爸爸。”
面对女儿，冷博涵总是摆着慈爱的笑容：“等很久了吧。”
“嗯。”冷艳起身等他一起坐下，然后明知故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私底下，父女俩谈话一直以来都比较直接：“温琛不适合你，以后不要再和他纠缠了。”
父亲的直接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她垂着眼睑快速怔了怔，接着抬起眼皮看着父亲：“我没想和他纠缠。”
冷博涵了解自己的爱女，从刚才女儿低头调整情绪的那瞬间，他就已经看出了破绽。
“温琛的爷爷是老书记，他……”他话没说完就停了。
冷艳不明白，茫然地看着他，父亲的表情有些奇怪，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见父亲如此为难。
“爸爸，”她不想让父亲难过，所以只有自己让步，“我没和温琛在一起，您不用担心。”
这话冷博涵不大相信，他皱眉凝视着冷艳，严肃地说：“可是他经常去找你，还是晚上。”
他的态度让冷艳特别好奇，为什么提到温琛，爸爸会有这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