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么说不就好了，非要让我打你一顿，给你涨涨教训，就按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么做，滚吧。”
江秀儿这才满意了，眼神轻蔑的看着侍女，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是，二小姐。”侍女勉强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卧房。
入夜时分，丞相府一片静谧，而柳园却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路摸索着进了小厨房，打开一个纸包，向储水的水缸之中倒去了白色粉末。
看着粉末融化，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那人影才又小心的关上了小厨房的门，飞快的离开了柳园。
正是夜深人静之时，人影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人发现，毕竟柳园一片漆黑，怎么也不向有人醒着的，还在院子里闲逛。
殊不知，黑暗中的添香将她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
添香本只是起夜，今晚的月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亮的很，就让她把所有的过程看了个通透。
现在三更半夜，添香也不好去扰了江柳儿的清梦，只能怀着满肚子的疑惑，打算等明天一早就把这事告诉她。
第二天卯正，江柳儿便醒了，添香伺候她洗漱，给她梳理发髻的时候，把昨晚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江柳儿听了，先是沉默良久，铜镜里眼神玩味。
“小姐，要不要把那个人找出来，虽说昨天奴婢看到了她的动作，只是到底没能看清那个人的脸，绝不能让她得逞才是，她这可是要害小姐。”
添香为江柳儿担心的紧，能半夜偷偷摸摸潜进柳园，一定不会是干好事。
“不用，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添香，你待会去把水缸里的水取一些，出府找大夫看看里面被下了什么东西，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两人说话间，江柳儿的头发已经打理好了，为了能遮盖一些红疹，添香给她额前留了碎发，后面的取了上半部分简单的挽了个髻。
即便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江柳儿还是戴上了面纱。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添香去了小厨房取水，然后出府找了一家最近的医馆。
“大夫，麻烦你查查这水里有什么东西。”
医馆的大夫端着水看了半晌，和平常的水没什么区别，只看是看不出来了。
“小姑娘，这么看也是看不出来，我得试试其他办法，这水就先放在我们医馆吧，等出了结果，你再过来。”
添香心中着急，却也知道急也没用，只能催着让大夫尽快查出来里面有什么东西，这才回了丞相府。
在回柳园的路上，听见两个结伴的丫鬟窃窃私语。
“听说了嘛，大小姐的红疹越发严重了，都开始溃烂流脓了！”
“真的吗？不是说大小姐只是过敏，以前也没听过这种情况。”
“当然是真的，柳园的丫鬟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
“唉，大小姐还真是可怜，脸成了那个样子。”
“快走吧，还是不说这些了。”
……
后面两个丫鬟又说了什么，添香都不再关心，加快了回柳园的步子。
她不过离开了这么一会时间，自家小姐竟又出事了。
此时的柳园，宋婉和江丞相都在，他们也是得了消息过来的，宋婉是担心女儿，至于江丞相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柳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是疼了？”
宋婉现在只恨为什么承受这一切不是她，要让自己的女儿受罪。
“娘，你别担心，我会好的。”
脸上开始溃烂流脓，面纱已挡不住，江柳儿索性直接戴了帷帽，让人看不清。
这一次江柳儿是不能告诉宋婉实情了，她肯定不能理解，更不会认同江柳儿。
“行了，别总是哭哭啼啼的，给柳儿找些好大夫，总能把脸治好的。”
江丞相听到宋婉的哭声，眉头皱在了一起，昨天和唐河见面不顺心，今天又是江柳儿这出事，他的心情一直在谷底。
宋婉只能默默停了哭泣，又和江柳儿说了些安慰的话，才和江丞相一起走了。
添香回来的时候，和他们错开了，若是被江丞相看到添香作为江柳儿的侍女，却不在身边，少不得又是一顿责骂。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添香没看到江柳儿的脸，只看到她带着帷帽坐在床边，更是揪心，看来那两个丫鬟说的是真的了。
“你明知道那水有问题，却还是吃了小厨房做出来的东西，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啊。”
添香注意到了桌子上有一盘没吃完的糕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定是她出去之后，江柳儿让人做了吃食。
她没想到小姐的将计就计是这个意思，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添香，医馆的大夫怎么说？”
江柳儿对自己的事避而不谈，她更关心的是水缸里被下了什么药。
“大夫暂时看不出来什么，说要等一段时间。”
添香看出来江柳儿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自家小姐，总觉得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好哪里不一样。
“那便再等些时候吧。”江柳儿的眼中寒光乍现。
宋氏和江丞相走了还没一刻钟，江秀儿后脚也跟着来了，名义上说是探望。
“姐姐，你这、没事吧，妹妹一听说姐姐这边出了事，特意来看看，姐姐不要灰心，这脸总能医好的。”
江秀儿见自己对面的人连在卧室都要带着帷帽，嘴角微翘，若不是顾忌到添香还在旁边，只怕她根本不会收敛。
‘江柳儿，你的脸都成这样了，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资本和我争，现在府上随便一个丫鬟都比你好看吧，你还得谢谢我。’
表面上对江柳儿有多关心，她的心里就有多恶毒。
还真是要谢谢她一开始想要表达对江柳儿的关心，一来就拉上了江柳儿的手，这让江柳儿听到了她是怎么奚落自己的。
“看到我毁容，妹妹现在心里肯定很高兴吧。”
听着是疑问，可实际上，江柳儿说的肯定。
她能窥探到江秀儿的内心，这是江秀儿所不知道的。
这让江秀儿下意识的点头，但又很快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