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哥，这是我和我兄弟的过所，那丫头是小妹，出来匆忙没有凭证…通融一下通融一下…”
把几两碎银塞进守门官兵的怀里，柳封笑眯眯地牵着缰绳踏入城门。
摸着柳封给的“好处费”，卫兵满意地点点头，扬了扬下巴示意让后面两人过去。
霍柏舟将式微护在身后，见卫兵的目光不怀好意，眉头微皱，牵住她的手腕加快步伐。
核验过所后三人顺利通过关卡进入江郡郡城，相较于沿途的荒芜和混乱，郡城的治安还是更为安稳，面黄肌瘦的行人在路上垂头丧气地走着。
还有不少受伤的难民躺在街角乞讨呻吟，缺胳膊少腿的不在少数，甚至有几个伤口溃烂，长出白花花的蛆虫，柳封被难民的惨状镇住，脸色铁青地连连后退。
“这种程度就怕了？那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霍柏舟站在他身后伸手一推，猝不及防柳封就直接滑跪在地，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有你这么说搭档的吗！不积口德小心遭报应！”
“实话实说而已。”
柳封青筋暴起，起身打算和霍柏舟好好理论一番，这时式微已经扛着自己的包袱去给沿街的难民看诊了。
旱灾已久，饥荒下不少难民们成为流寇，如同流动的天灾一般在各个村落间烧杀抢掠，失去家园的村民有的被郡城收留，有的被迫加入流寇，更多的则是曝尸荒野，变成沿路的累累白骨。
但郡城能收纳难民的数量始终有限，能够得到有效收容和照顾的更是少之又少，在街头躺着的多半都是被判断为没有救治价值，只能等死的可怜人。
式微走到一名腿上有伤的男人身边，他已经虚弱得张不开嘴巴，干裂的嘴唇在看到少女靠近时无力地动了动，最终也挤不出一个字。
“你别怕，我是游方郎中，帮你处理伤口，不收诊金的！”
边说着边掏出火折子将银针烧了烧，面对生蛆的伤口，少女没有露出半分多余的情绪，沉着冷静地用针将虫子挑出来，上好药之后缠上绷带，动作迅速又稳健，在男人感激的视线中转而走向下一名患者。
很快她的施救就让更多难民察觉，不少还能活动的人聚集而来，都想让她看病。
本来还在争执的霍柏舟和柳封见状，自发护在式微身边，霍柏舟则让难民排成长队，有序等待大夫的看诊。
“大家排好队慢慢来！每一个病人我都会看到的！不用担心！”
甜美的笑容加上令人宽慰的言语瞬间安抚了躁动不安的人群，式微的医术的确高明，处理伤口的速度也十分惊人，时至正午，明烈的天光直射而下，还在街上看诊的少女额角冒出汗水，神情却依旧专注，丝毫没有受到高温影响。
霍柏舟站在她身旁，用水囊倒了一碗凉水递进她手里，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拭去汗水。
“唔…”
喝下凉水，式微眯着眼睛，令霍柏舟想起宅子里的慵懒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