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咱们出去吧。”
谢恒整理衣衫、彬彬有礼的拱手请道，忽然看玩伴正经起来，这小姑娘有些不习惯。
“你别吓唬我，发烧了？”
她抬起手，想要摸着谢小公子的脑门、他却闪身躲过，低声道，“茂国公府看似清闲，可仍旧有许多仇家朝臣的暗线埋在各处，知道你偷偷溜进来，岂不是要闹出风波来？”
“哦。”蒋依芸打了个酒嗝，想着公主身份有些时候真是碍事。
九公主从谢小公子的卧房出去，庭院端着水盆的婢女们吓得互相撞着、水洒了满地，不消半柱香的时辰，这消息就传遍国公府、传出京城，传到皇宫大内。
白发苍苍的茂国公脚步踉跄，匆匆赶来。
蒋依芸品尝着冰杨梅，看着他的身影，跟谢恒交头接耳的嘀咕着，“我怎么觉得，他很讨厌我？”
“不是讨厌，是怕。”谢恒看她纯粹的眼眸，解释道。
放眼天下，亮出九公主腰间的玉佩、还敢肆无忌惮的怕是痴傻疯子。但凡有点儿理智，都会恭恭敬敬的对她唤上两声千岁。“不信，你喊他一声国公爷，怕是他要吓得心悸。”谢恒坑起爹来，丝毫不手软。
“九公主！”茂国公颤巍巍的想要施礼。
蒋依芸赶紧将他扶起来，客客气气又带着几分甜美、娇软的说着，“国公爷、无需多礼。你是谢恒的爹，按我们的关系，合该是芸芸给你请安、称句世伯的。”
“……”茂国公感觉腿发软，头晕目眩，血脉倒流。
他不是做梦吧？九公主在宫中、连暴君皇帝都是虚虚的屈膝便算是请安了，他一把年纪，哪里承受得住？要是传到皇帝的耳朵，这把老骨头可受不起明里暗里的折磨！
等等，按他们的关系？
谢恒这小子不是？茂国公眼前一黑、想着不如直接猝死到黄泉路上投奔老国公爷！
他教子无方啊，竟然敢闯下这么大的祸！婢女们都看到九公主是从他卧房出来的，这……
“爹，想什么呢？”
眼看着茂国公的呼吸急促，嘴角都发白，蒋依芸也不打算继续逗长辈，“我来找谢恒有些事，不能让旁人听到，所以并未直接去拜见国公爷，从正门而进，还望见谅。”
“九公主，茂国公府的门随时敞开着，您想来便来，想从哪儿来便从哪儿来。”
茂国公松口气，这般言辞让谢恒都觉得有些丢脸。
小姑娘最不喜欢别人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事事捧着、顺着，她宁愿喜欢小时候有些不长眼的偏来跟她找不痛快，斗嘴两三句的日子，“那我先走了，改日你到宫里来找我玩儿。”
“是。”谢恒拱手送她，眉眼温柔。
——
回到皇宫，蒋依芸百无聊赖的随意走着，再猛地抬头，发现眼前是林翰文的那处偏殿。
该死！她的双脚是怎么回事？
“九公主？您是来找林公子的？要不要我们去通传一声？”宫婢见她，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