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永远都是书声琅琅。
蒋依芸只要稍微靠近，就觉得头痛欲裂，硬着头皮的迈步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看着满院子的门客、歪头打断。
蒋景恒拧着眉，看她、问，“可有要紧事？”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们在聊些什么……又说些什么纸上谈兵的东西，做些什么无用功。”小姑娘身着轻便的衣裙、直接坐在东宫太子的位置上，随手翻阅着他们讨论着的奏折和文章。
门客们面面相觑，却敢怒不敢言。
他们无外乎是些清贫的书生，稍微有些文采和见解，任太子给看重，招揽到东宫与他共事。
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集思广益吧。
但九公主是特例的存在，后宫女眷不得妄自议论朝政，可她却可以自由出入前朝后宫，甚至是在勤政殿翻着暴君皇帝的奏折、密信，甚至蒋禛有些政务处理时，都会问她的意见。
这般厚爱，可见一斑。
“你若是闲着无事，去陪十一弟玩耍，别在这儿闹。”蒋景恒拧着眉，有些严肃。
小姑娘将发丝缠绕在指尖，揉揉脸蛋儿，托着腮看他、一字一句的说，“太子哥哥，我昨日在乐安宫办赏花宴，许多小姐姑娘都来了，像是礼部尚书家的女儿，还有谁来着？哦……庆国公府的朱姐姐。”
“……”蒋景恒听到她的名字，狼毫笔滴下两滴墨，染了整张纸，毁了这幅字。
小姑娘吐着舌头，看他还能够装到什么时候去！
——
遣散门客，蒋景恒看着此刻倒是沉默的一言不发的九公主，叹口气。
“来人，把前些日子酿好的果酒送到九公主的乐安宫去，再把刚进贡来的脆桃搬两箱。”
小姑娘的耳朵动了动，从书案上爬起来，满脸都是喜滋滋的。
“你何至于到孤的东宫来打秋风？但凡是宫中金贵的东西，父皇哪样不是先送到你的乐安宫，让你挑选以后剩下的才分给我们？”蒋景恒摇头，对九妹妹有些无奈的说着。
蒋依芸的歪理邪说可是一大堆，她掰着手指头。
“诚然是我挑选过的，但身为公主，总不能太贪心。好多东西哪怕喜欢，也要装作大度的分给哥哥和姐姐们，心中放不下，自然是要暗中跑到你们这儿来吃！”她顺手抓起琉璃盏中摆放的两颗酸杏，品尝着。
阖宫都纵容着，以后哪个驸马能够容得下她如此的性子？
蒋景恒心中想着，却也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若是有朝一日，真选了驸马，自然事事要依着九公主，否则、上到皇帝，下到太子公主们，哪个能够轻饶了他？蒋依芸的背后可是站着整座天下的位高权重者。
“你是什么知道的？”
太子踱步到她身边，轻声问。此地只有他们兄妹两人，蒋依芸却开玩笑的跟他打着哑谜，眨巴着眼，问，“太子哥哥指什么？是我知道你肯定会把脆桃子送给我的这件事情吗？”冷不丁咬到极酸的地方，小姑娘的眉眼都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