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缘分

七年前的叶离天资聪颖,十六岁就申请了跳级高考,所有人都以为她会顺利地考上一所名校前途无量,可她缺席了高考。

高考前夕,他接到叶原班主任的电话,说是叶原在学校突然腹痛不止,那时候叶离刚开始接触机车,就火急火燎地赶去医院,在路上险些撞到人。到了医院,叶原已经被推进急救室了,她整夜都守在急救室外,一直到急救室的灯灭。万幸,只是急性阑尾炎。

叶离刚松了口气,却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再醒来之际,就看到沈隽守在她床前,她哑着嗓子问了问时间,却被告知高考已经过了一天了。叶离知道无论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干脆在医院昏沉沉的把整个高考睡了过去。

叶离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家里有点事。”

“那你后来怎么没想过复读?”

“想过。”

“想过?那为什么当时不来找老师?二话不说就退学,叶离啊叶离,你是真的糊涂啊,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啊?”

林玥话音里充满了遗憾,她是个惜才的人,尤其像叶离这种八百年遇不上一个的好苗子,当年叶离毅然退学,谁劝都没用,真是要把她心脏病都气出来了。

“林老师,对不起,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知道的,我是姐姐,就要担起姐姐的责任,高考固然很重要,可在我心里,家人更重要。”

叶离当年在医院消沉的期间,给叶原做手术的医生找到了叶离,叶离永远也忘不了那医生当时冷冰冰的话语:“叶小姐您好,我想了想还是要把这件事告诉您,手术的时候您弟弟极力要求不上麻药,当时我是不同意的,可是病人强烈要求,我们也不好说些什么,理应尊重病人的意见,整个手术过程很漫长,但他一直咬着牙没喊一声疼,把我们这群医生都震惊了,成年人尚且忍受不了这份痛苦,别说他只是一个11岁的小孩了。后来出于医者心态,我给他做了个血检,又反复询问精神科的同事,这几天我又试探了他几次,我猜他之所以不愿意上麻药,是因为他想用身体上的痛觉去麻痹心里痛觉,他这是在享受疼痛。基本上可以确认,您弟弟患上了重度抑郁症,这个病可大可小,轻则食欲不振,重可导致精神错乱,我的建议是,家属可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他的路还长,不应该让自己一辈子都活在阴影之下。”

医生的话在叶离的脑海里魂牵梦萦着,无时无刻都不在重复循环,硬生生地把叶离想要复读的念头打消了,她没办法看着叶原走火入魔。

听完叶离的回答,林玥叹了口气,她拗不过这个孩子,也承认如果换做她是叶离,她也是会毫不犹豫地做出这种决定的。

林玥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忽然问:“小离,我就问你,还想考大学吗?”

叶离愣了下,心下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个?

“应该是想的吧。”叶离有些自嘲。

“有这个想法就行,小离,老师虽然退休了,但是还是有一定的人脉的,我回头帮你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

叶离不以为意,嘴上连连应下,也没太放在心上。

直到前几天林玥给她打电话,说是有个机会可以让她重修学业,问她愿不愿意,还约她今天面谈。

叶离先去了趟商业大楼给林玥挑了一套护肤品,随后才照着林玥给的地址到了她家。叶离拎着礼物站在门边,一边做深呼吸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把期望放到最低。

待叶离调整好心态,她才按下门铃,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叶离有些错愕,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因为给她开门的人是江川,显然,对方好像也挺惊讶的,两人心里有着各自的小九九,双方都沉默着,一时间,气氛陷入了谜一般的尴尬。

就在叶离打算临阵脱逃的刹那,就听到了屋里传来林玥的声音:“哎,是不是小离来了?小川,快把人请进来。”

江川应了声,随即又跟断了腰骨似的抱臂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盯上叶离的眼睛,无声表达着自己的思想: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这?

叶离自动无视掉江川目光里那抹危险的气息,大大方方地露出个得体的笑容,瞬间切换成了淑女人设。

“叶小姐,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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