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关心我?”
“我只关心我的仙堂。”
柳行渊冷血地说。
我本就没抱着期望,所以也没有失望。
我疲惫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耽误你被劫色了?”
我微皱下眉头,觉得他的嘴欠抽。
柳行渊见我不动,语气中隐忍浅浅的怒意,“我问你,为什么这么晚不回家?”
我仰起脸,苦涩地反问,“那算家吗?”
柳行渊理亏,但马上生气地反驳,“那也比死外边强!”
他说完就过来抓住我的手腕要往出走,”想让人劫色,人都看不上。也就我勉强上你,你还生气。”
“啪—!”
黑暗中我扬起的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他的脸上,清脆的响声,划破寂空。
我和柳行渊相对而立,气压低得吓人。
我身体不住地颤抖,刚刚是气的,现在是后怕。
昨晚柳行渊那么粗暴地对我,我都没哭,现在被他一句话给气破防了。
好像这些日子所遭受所有负面情膨胀成一个已经到了极限的气球,被柳行渊一句话给扎破了。
四周静得连老鼠翻垃圾箱的声音都能听进我的耳朵。
我以为会有柳行渊山呼海啸的报复,没想到盛怒下的柳行渊忽地捧住我的脸,低下头狠狠地堵住我的唇,让窒息得透不过来气。
我慌乱地挥着拳头打他的肩膀。呜呜地想要推开他。
难忍的疼痛从唇上传来,血腥味蔓延在口腔里。
我毫不示弱地还击回去,唾液与血腥味混淆在一起,我和他之间,没有感情,只有怨恨。
我用力地推开柳行渊的纠缠,彪着泪水冲他喊,“柳行渊!你欺人太甚了!人的忍耐里都是有限的!我也一样!你真以为我在你身边忍辱负重,苟且偷生,是为了报仇雪恨吗?!”
“我不过是不忍心让风烛残年的奶奶老无所依!我不过是牵挂我哪个神智不清,不知道在哪里的妈!我时刻都担心她冷不冷?有没有饭吃,我想找到她,不想让在外面受苦!”
我情绪在这一刻崩溃,捂着脸顺着墙壁无力地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你这么对我?”
“到底是为什么?你要积累功德,为什么独独对我作恶?”
“为什么?”
我哭得歇斯底里,说话都一抽一抽的。
柳行渊无言以对。
胡同口传来脚步声。
柳行渊走上前,弯腰抱起我,一闪身,空间变换,我们出现在柳行渊的卧室中。
他把我放在床上,转身去脱我的鞋。
我如惊弓之鸟,“柳行渊,你已经当过一次禽兽了,请你次个人好不好?”
我以为他又要强来,没想到他扯过空调被,脸色很不好看地盖在我身上,“从今天起,我允许你睡在我床上。”
“呵好大的恩赐,打个巴掌给个枣?”
我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被柳行渊摁住两个肩膀躺在床上。
“你信不信我扒你皮?”
柳行渊眸底寒气森森。
“你扒!你现在就扒!”
已经血气上头的我,硬着脖子跟他刚。
僵持片刻,柳行渊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你睡卧室!我睡沙发!这样总行了吧?”
说完甩门而出,我一下懵逼了,也没那么生气了,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客厅的动静。
静悄悄的,就好像客厅里根本就没有人一样。
这么快就躺下了?
还是离家出走了?
我有点揣摩不透柳行渊。
他这么对我,说明他应该是良心发现了。
不过这条冷血的蛇能有良心?
我咋这么不相信呢。
回到床边坐下,跟有被压迫后遗症似的,下意识地把弄得起了褶皱的床单抻平,才安心地躺在床上。
枕头上有股清淡宜人的发香,是柳行渊的。
我把枕头翻了个面,不想跟他躺一面枕头。
这一夜睡得还没有在沙发上安稳,第二天早晨浑身酸疼地醒来,把床单和被子整理好。
开门去上卫生间,看到沙发上空荡荡的,丝毫看不出像睡过的痕迹。
我纳闷地犹豫了下脚步,柳行渊昨天晚上没在沙发上睡,那他去了哪里?
“是不是他蛇仙的尊严和底线,被我那一个巴掌给扇崩塌了,然后再也不想看到我了,特别特别的讨厌我,就永远也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喜形于色,有种想在客厅里蹦迪的冲动。
“太棒了,那条蛇终于离家出走了,哈哈哈哈哈。”
我连蹦带窜地去了卫生间,哼着小曲嘘嘘嘘。
“没有柳行渊的地方才叫家。”
出了卫生间,我左脚把拖鞋甩到沙发上,右脚把拖鞋甩到卧室的门边,就感觉90平的房子,空间都大了起来。
平时跟柳行渊同处一室,简直压抑的要死,大气都不敢出的那种。
“柳行渊,做蛇一定要有尊严啊,离家出走就要不回来了,拜托哦。”
我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