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笑得一脸灿烂，举着一袋子螃蟹说：“月月，你在哪？我给你送螃蟹去。这是我爸朋友特意送他的阳澄湖大闸蟹。”
坐在旁边的柳行渊纹丝没动。
我给李煦看了下车窗外，“我今天没在家，出来办点事，晚上也不知道几点能回来，你自己吃吧。”
李煦有些失落，“你这是去哪了？自己去吗？”
“对。”
我瞟了一眼旁边的柳行渊和盘着尾巴睡觉的黄天柱，一阵惆怅。
我的世界，常人已经无法理解。
“那好吧，有事联系我，明天见。”
李煦见我话不多，很自觉地挂了视频。
“男朋友不错，我估计那大闸蟹他爸还没吃到呢，就都给你送来了吧。”
刘平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打趣地说。
我脸一红，“不是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也差不多，这男孩肯定在追你。”
刘平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我没有反驳。
刘平见我没说话，也就不说了，专注地开车。
我拿着手机，看着李煦的头像，心里在拿他和柳行渊作比较。
论颜值，那自然没法跟柳行渊比。
但是论脾气，想到柳行渊整天奴役我的那张臭脸，我撇了撇嘴。
以前没觉得李煦有多好，现在跟柳行渊一比，至少脾气好，关心我，而且，最关键的，他是人。
和他谈恋爱，不用跟柳行渊这样跨物种。
“哎。”
我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苦逼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没看够，给他发视频，叹什么气。”
柳行渊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一下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多少有一点阴腔怪调。
我关掉屏幕，小心翼翼地看了柳行渊一眼，确定没在他寒渊一样的眸子里，看到半点怒意，才如释重负地说：“看够了。”
“看什么？”
刘平没听清我说什么，以为我在说窗外的风景，扭头往窗外看了眼问。
“没事，我在和同学发语音。”
我掩饰地说。
柳行渊睨了我一眼，修长的手指掐住我的下巴，眸子里寒意森森，“我是最爱干净的，你也最好安分点。”
黄天柱鸡贼地用尾巴盖住耳朵。
我听懂了柳行渊的话，不知道怎的，柳行渊最讨厌的事，我忽然觉得会很有意思。
如果哪天我活够了，非得恶心他一把。
我会为你守身如玉的，直到蛇仙大人厌烦我的那一天。
我讨好地在手机上打下这一句话，举给柳行渊看。
柳行渊看了眼手机上的字，又看了看我，才满意地松开我的下巴，继续闭目养神。
我偷偷地攥紧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与这条雷劈蛇抗衡。
车子下了高速路口，又开了差不多40分钟，才到了刘平的老家腰鼓村。
刘平侄子家五间白瓷砖大房子，院子里扣着两排猪棚，味道有点不好闻。
我们去的时候，刘伟和父母正在给猪弄饲料。
经刘平介绍，我们简单地打过招呼。
刘伟带着我进了屋子，看到他媳妇唐小娟，夏天里盖着一床厚厚的棉被，从头盖到脚，躺在炕上睡觉呢。
“这么捂着，人不捂坏了么？”
刘平担忧地问。
“谁来都这么说，可是就这么捂着，一个痱子都没起，你说邪性不？”
刘伟说着走过掀开被子，推了一下唐小娟，“媳妇，起来吧，咱老叔带回个会看香的仙姑。”
刘伟说到这里还很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多少有些质疑。
唐小娟一骨碌就从炕上坐了起来，披个大被子在身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我，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就像有多大的冤屈一样。
旁边人怎么劝都劝不住，哭得在炕上直打滚。
“仙姑，快点帮我侄媳妇看一下吧。”
刘平一见这阵仗，也懵了，着急地对我说。
“先上香吧。”
刘家人赶紧把香找出来，又找了个平时吃饭的二碗，装上米当香碗用。
我以为鬼在唐小娟身上，上完香以后，还心里有些发毛地盯着唐小娟，想看柳行渊怎么把鬼从她身上驱下来时。
忽然屋子里空气一冷，就见一团黑气旋风一样进来，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感觉身上像掉进冰窟一样。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感觉被谁重重地推了一下，像前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谁推我？”
我站稳脚步，怒气冲冲地回头质问。
结果一回头傻眼了，“我”居然好好生生站在我身后。
我惊诧地张大嘴巴，指着自己问柳行渊：“怎么还有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