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老子闪开,爷要穿墙走——了!”
“刘静”点着双指,尾音拖着戏腔,作势伸头就要往墙上撞,被刘平一把拦腰抱住:“不能撞啊,这脑袋哪有墙硬啊!”
“上香。”
柳行渊在一旁胸有成竹地说。
我赶紧拿起刘家准备好的香,点燃在那装模作样地拜了三拜。
看到冒起的香烟,我心里这个愁啊。
要我跳大神,我也不会啊?是先打哈欠来着,还是先哆嗦?
“别墨迹,赶紧插上!”
柳行渊在一旁冷言催促。
我不耐烦地斜了他一眼,把手里的三根香插到香碗中。
刚才还很焦躁的刘静,也不挣扎了,嗅着鼻子贪婪地闻了闻香味,有了一丝清明,“咋的,要唠事啊?”
东北的黄鼠狼子,一开口地道东北腔。
这要没有个百八十年的道行,都不能有这一口纯正的东北味。
“唠唠,你先报名号。”
我学着柳行渊的口吻问。
“尼古拉斯-天柱!”
“刘静”摇头晃脑地说。
“我呸!你搁这儿跟我演小品呢?说真名!”
我又好气又好笑。
“刘静”翻着白眼,下巴仰起45°角,深思苦想了半天,满嘴酒气地说:“我叫啥来着?”
“这家伙,就是一个酒蒙子,得给它先醒醒酒。”
柳行渊说完,交代了我一番。
昨天回到家以后,我又发微信让刘平买黄纸、墨水、朱砂、和毛笔。
我让刘平老婆把东西都找出来,在桌子上铺平黄纸,朱砂磨到墨水里,手提着毛笔,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画醒酒符。
正要把毛笔给柳行渊呢,没想到柳行渊忽然贴着身子,从背后环抱住我,一只手揽在我腰上,一只手握住我拿笔的手,与我脸贴着脸,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别慌,跟着我的力道走。”
柳行渊边说边把着我的手笔走龙蛇。
我不慌个锤子!
画个符而已,至于这么暧昧嘛?
明明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干毛线整得这样你侬我侬。
就觉得脚心都起鸡皮疙瘩了,后腰直刺挠。
怎么呼吸都感觉别扭。
柳行渊感觉到我的不自在,像故意似的,还用握着我手的小手指,在我手背上挑逗地挠了挠。
NMD,我四十米的大刀呢?
我真想把他那根犯贱的手指给剁下来。
这一个符咒画完,我感觉比上工地扛一天水泥还累。
醒酒符画完,把它烧成符水,跟刘平夫妇掐着刘静的嘴灌了下去。
符到酒醒,比药效都快。
“这酒叫啥名,咋这好喝呢?”
“刘静”开口还是黄鼠狼的声音,看着酒坛的眼睛还在冒光。
“你告诉我你叫啥名,我就告诉你酒叫啥名,说说,为什么闹腾刘家?”
我煞有介事地问。
“刘静”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飘到我身旁的柳行渊身上时,明显有些畏惧。
不像刚才那样混账了,委委屈屈地说:“爷叫黄天柱,原本是刘家门府的黄仙,半年前,刘家老弟马过世后,仙堂无人打理,成了野堂口。堂里的仙家都各奔前程,就我舍不得刘家一直没走。”
“你家也有仙堂?”
我吃惊看着刘平夫妇。
刘平夫妇也表情惊讶,马上又恢复平静。
“我爸活着的时候,是有一堂仙家,早先也有人找他给看香啥的。”刘平说到这,苦瓜着脸,“可是,我没想到这都是真的啊!而且,我爸上了年纪后,也不怎么给人看事了。我爸临终时,是交代过我,等他过世了,就把他那一堂仙送庙上去。我没当回事。”
刘平说到这,肠子都悔青了。
然后跪下对“刘静”说:“黄大仙,都是我办事不妥当,慢待了仙家,我这给您陪不是,只要你不在怪罪我家,你提什么要求,我能办的都给您办,行不?”
“你这个小油童,你穿开裆裤那会,有次栽倒水塘里,还是爷给你托出来的呢。”“刘静”看向刘平的眼神,就像看自己带大的孩子一样温和。
“我听我妈说过,我小时候是掉村口的方塘里,还以为命大没淹死。”刘平如梦初醒,连连给“刘静”磕头,“谢黄仙保佑。黄仙要是留恋我刘家,我就供着您,一年三节,到日子我就给你上香摆供,您就做我家的保家仙吧。”
“刘静”摇摇头,说:“你我缘分也就到这了,而且,你们家仙堂,老罗汉一死,成了没人打理的野堂口,招了一群孤魂野鬼,其中有个最厉害的,叫丁大力,现在啊,正在老家折磨你的侄媳妇,想让她当弟马呢。”
“还有这事?我这就问问我侄子。”
刘平说着就掏出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