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我几乎没怎么睡,甚至觉得柳行渊有点不负责,哪有这么当仙家的,万一这大长夜的,刘家三口人,出点啥事,他怎么功德圆满?
正在我辗转反侧时,安静的客厅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拿起手机一看,是刘平的电话!
这才凌晨4点多,刘平就给我打电话了,肯定是出事了。
我心突突直跳,赶忙划开接通键,果不其然,刘平在那边哭腔着说:“仙姑,你快来吧?那东西又附在我女儿身上了。”
“好,等我,这就过去!”
我甩开毛毯,下地准备去叫柳行渊。
柳行渊可能也听见手机响了,推开门也从卧室里出来,化作一道白光,隐没在我手腕上的玉蛇里。
我火急火燎地出了门,伸手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路过一座大桥时,昏黄的路灯下,我看到有个年轻女孩,正翻桥栏,看样子是要跳河。
“停车!”
司机一脚急刹车,一脸懵逼地扭头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桥栏,“你没看到那个女孩要跳河嘛?”
司机一脸莫名其妙,不耐烦地骂了我一句:“你有病吧?桥上哪有人?下车下车!”
我被司机赶下车,连车费都没要,司机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不要多管闲事,那个女孩是淹死鬼,小心过去让她拉替身。”
柳行渊在玉蛇里幽幽地说。
我头皮一阵发麻,从脚底凉到头发丝,还好那个女鬼只是往我这边看了看,可能是知道我身上有仙家,没有过来,继续专注于她的跳桥事业。
我慌忙又拦了辆出租车,到了刘平的小区门口,我还心有余悸。
都不敢往四周瞎看了,生怕再看到什么阴间的东西。
“我啥时候有阴阳眼了?”
我懊恼地问。
“你当我弟马,我当然得给你窜窍,要不然你跟普通人一样,怎么查事看香。”
柳行渊满不在乎地说。
“那我每回怎么没看到街上有鬼?”
我边往前走边问。
“人鬼殊途,大多数的鬼都在阴间,只有七月十五,才能来阳间看看。刚才你看的那个女鬼,她是自杀的,身上有业障,只能在原地徘徊,等抓到替死鬼才能离去。”
说话间,已经到了刘平家门口。
给我开门的是刘平,我一进到客厅里,好家伙,只见他女儿上半身罩在大坛子里,摇摇晃晃地在屋子里四处乱撞。
“刘静”顶着坛子东倒西斜,嘴里还含含糊糊地骂骂咧咧,“逆子,王八蛋,把灯给你爹点亮,怎么这么黑?”
刘平和他老婆吓得瑟瑟发抖,抱作一团。
“这是我爸的声音。”
刘平惊恐地说。
他话音刚落,顶着坛子的“刘静”咣地撞在墙上,跌坐在地,然后又发出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儿啊,我是你妈,快点把妈头上的东西拿下来,我喘不过气。”
这一会老头声,一会老太太声的,属实吓人。
我不免也心里打怵,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别怕,它喝多了,但凡有一点本事,闻到我的气息早就跑了。”
柳行渊的话,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对哦,有柳大教主在这,我怕个毛线。
“报上名号,你是哪里的黄皮子,胆敢跑到刘家门府来撒野!”
柳行渊飘身落在地上,大喝一声。
“刘静”突然站着不动,像是在辨别声音的方位,然后突然提高嗓门,“放屁!老子是玉皇大帝!你才是黄皮子。”
噗,我差点没笑出声。
偷瞄了一眼柳行渊,小脸果真被气黑了。
黄皮子就是黄鼠狼,小时候在村里我也见过。
闹半天,是这个东西在作祟。
“去把她头上的酒坛子摘下来。”
柳行渊冷着脸说。
我见刘平两口子对于柳行渊的出现没有反应,断定他们没有看见。
就和他们两口子一起配合,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刘静的头从坛子里拉出来。
“刘静”满身酒气,迷眼不睁,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抱着坛子不松手。
“这可咋整啊?仙姑你快救救我女儿!”
刘平老婆哭腔着,拉着我的手扑通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