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朋友到，不出来迎接下么？”
柳行渊站在门口，气定神闲。
屋里的人听见声音，从窗台上轻盈地跳下，掀开重重纱幔，一张妖冶美艳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我惊艳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见面前这个人，长眸含情，眼尾微挑，眉间点缀着一抹撩人心弦的红色花钿。
上身穿一件精美绝伦的锦鹤广袖蓝氅，下身着一条灯笼白裤，赤着双脚，天姿风流。
内穿的白衫薄如蝉翼，随着他举手投足，若隐若现地展现出完美的胸线和结实的腹肌。
如墨的长发，不受拘束地披散在后背上，有风吹过，发丝飞扬，即仙又媚。
明明是个身姿颀长的男儿，却是媚骨无双，让人神魂颠倒。
“一千多年没见，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千鹤坊主看到柳行渊的那一刻，美眸略显意外，随即毫不客气地说。
然后目光落到我身上，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对柳行渊说：“这个姑娘，看起来有些面熟。”
柳行渊说：“她是我新收的弟马，叫苏枕月。”
又侧过身对我介绍，“他就是千鹤坊的主人—遨九霄。”
我现在只有眼睛，哪里还有耳朵，两只眼珠子自从落到千鹤坊主身上，就没移开过。
柳行渊给人的感觉是高岭之花，拒人千里。
遨九霄的美，阴柔却不做作，感觉容易亲近。
柳行渊看到我一脸痴态，肯定是觉得我给他丢人了。
一张脸冷若寒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有那么好看吗？”
“有有有……”我见柳行渊的脸都快黑了，连忙改口，“没有没有。”
然后看了眼遨九霄，尴尬癌都犯了，咋说都得罪人。
“江边风凉，别在门口站着了。”
遨九霄化解了僵硬的气氛，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行渊率先掀开层层纱幔走到里间，事儿逼一样地说：“整这些破布帘子干嘛，跟个娘们似的。”
这条蛇的情商是负数吗？
我都替他尴尬。
遨九霄看样子是习惯他了，也不生气。
提起茶壶，沏了两盏茶，分别推倒我和柳行渊面前。
柳行渊拿起茶盏品了一口，才说了句人话：“还是你千鹤坊的茶好喝。”
遨九霄一笑，“人家都来我千鹤坊喝酒，只有你柳二爷来我千鹤坊喝茶。”
柳二爷？
我看了柳行渊一眼。
“姑娘，你怎么不喝？”
遨九霄问。
我实诚地回答：“我看你这屋子里的东西，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我怕不小心把茶杯掉在地上，我赔不起。”
遨九霄愣了一下，随即笑得花枝乱颤。
看到他笑的那一刻，脑海中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个词。
“细算咱们有一千五百年没见了，你这千鹤坊，消息最广泛，知道魔君无赦有什么动态吗？”
柳行渊放下茶盏问。
遨九霄也坐了下来，“听说无赦成立了个光明圣教，广罗信徒，说要复活先天魔王。”
柳行渊沉默半晌，又抿了口茶，对遨九霄说：“把你这里的桂花酿给我来一小坛。”
“桂花酿可是千鹤坊最便宜的酒，1888一瓶。”
遨九霄起身到里面的屋子，取出一个黑色粗陶小坛子，放到桌子上，伸手向柳行渊讨酒钱。
我的乖乖，最便宜的酒都1888？
柳行渊把小酒坛子在手上掂了掂，厚然无耻地说了一句：“先赊着！”
遨九霄脸色一怔，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回绝：“千鹤坊从不赊账。”
柳行渊脸色一凛，“你是不是看我现在落魄了？”
遨九霄把目光落到我身上，说：“要不，你就拿你的弟马抵酒钱，让她在我千鹤坊打半个月杂，如何？”
我心里叫苦不迭，仿佛已经看到了我在妖魔鬼怪间，艰难打工的画面。
没想到柳行渊也一口回绝，不容商量地说：“我的弟马，只能我使唤，你想让她当打杂丫头，没门。”
这话说的，有种自己的孩子，我打行，别人动下试试的味。
遨九霄噗呲一笑，和颜悦色地说：“好好好，看在你柳家二爷从前照顾我千鹤坊生意的情面上，这坛子桂花酿，就送你了，算回馈老客户吧。”
柳行渊连个谢字都没有，还挖苦人家，“下次别穿得这么风骚。”说完起身拉着我就走。
一看这派头，就知道以前没少在这消费。
话说柳行渊以前到底是什么家庭？
“下个月，是百年一次的转堂会，遨某人在千鹤坊恭候二位！”
我和柳行渊走到楼梯拐角时，遨九霄在身后对我们说。
柳行渊没有回他。
就在我们准备原路下楼时，遨九霄不解地问：“你们为什么不坐电梯？”
我瞬间石化，幽怨地看向柳行渊。
他一脸无辜，“我真不知道有电梯，毕竟我上次来，还是一千五百年前。”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忍了。
坐江景电梯下楼时，我好奇地问。
“什么是转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