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身份

“几次交流下来,看来你已有所悟了。”绽凌看着一丈外灰衣人负手而立的背影,听着这人不辨男女的声音。

这人肩膀虽然消瘦,但却并不孱弱,宽大的衣袍遮不住常年习武之人匀称而有力的线条,虽然被刻意的束松了系带,反而使那盈盈一握的纤腰若隐若现中更让人想真切的一探究竟。

绽凌一时没有应答,灰衣人转了身,看着略有些痴的绽凌,嗤笑道:“怎么?悟道竟悟傻了吗?”

绽凌闻言回过神来,撇嘴一笑,将手中大氅并一个酒壶扔给灰衣人,自顾自地坐在了地上。

灰衣人随手一挥,那两件东西像自己有了神通般,主动沾上了灰衣人的衣袖,顺势被带入怀里。

灰衣人也捡了块略高的石头坐了,看到这两样东西咦了一声:“这是个什么道理?”

绽凌自怀中掏出另一个酒壶,打开封口大大的灌了口酒。

“你每每夜深才来,山上风大露重,带给你暖身用的。”

灰衣人轻笑起来:“传闻中不近人情的无望阁二少主还会关心别人?”

绽凌向灰衣人举了举壶,自顾自喝了一口道:“姑娘还说素来不问江湖事,对江湖传言倒清楚的很。”

灰衣人也喝了一口酒:“桂花酿?年份不错,酒也不错。”

复也向尺丈远外的绽凌举了举酒壶:“人也不错,悟性极佳,但你自知我不是个男人?”

绽凌轻快的笑声传来:“姑娘之形,风姿绰约,姑娘之性,古灵精怪,姑娘之思,精奇非常,虽然不知姑娘用了何术,让人看不清真容,但是男人看女人,有时并不是用眼睛。”

“竟不知二少主也会这油嘴滑舌。”

灰衣人并未着恼,云山雾绕般的面孔上仿佛有一瞬的清明,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一闪而逝,旋即又是一片迷蒙。

当下正是皓月当空,青灵山巅像披了银光,说是夜,可这夜又不像夜,看得人形分明。

“我们也算相处甚欢,姑娘可否告诉我,屡次来这荒寂的青灵山巅所为何求?”许是夜色太美,凌绽终将心中疑问讲了出来。

灰衣人轻轻叹一口气,未答绽凌问题,反而看向绽凌。

“如今你在急行之中运气,内力激荡之时,可还有剧烈气滞凝塞,胸若擂锤不能行之感?”

绽凌眼神看向地面,脑中回忆了一下,心中稍思,又暗暗运了下功,举起酒壶灌了口酒。

“听了你的指点后,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确实痛感大减,但还未完全解决这个问题,还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灰衣人看了看他道:“说说你悟出了些什么?”

绽凌定了定心神:“这几次你一直在强调‘道法自然’。我便在想什么是道,什么又是自然。你说‘万物皆有其道’。我便在想万物的道是什么道。”

“哦?那你怎么看?”

绽凌并未答话,却立起身子,将腰中佩剑拔出来,习练了一套无望阁最最基础的剑法。

挥剑,弹腿,侧身,击出,气息在七经八脉间随势而动,剑招在挥武间率性而出。

此时若有与绽凌相熟的人看到,定会惊奇于他的变化,此时绽凌的一招一式不像是在舞剑,却像是这人这剑本就存在于这天地间,与周围气息浑然一体。

“不错不错,果然天资卓绝,悟性很高。”灰衣人待绽凌一套剑法练完后拍着手赞不绝口。

“月出日落,花谢花开,树木生长,万物按其道而生,人也一样,各人有各人的道法。”

绽凌略平息着喘息,看着灰衣人说道。

“书上所说气息运行大小周天三次,方可通六脉,但有人一次即可,有人却要五六次。传道授业所习往往是死规则,或者说是人为将之禁锢。”

绽凌看着手中的剑,剑锋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芒。

“以前师傅让抬高三寸,就不敢多一分毫,否则便是错的。学生若习练与教导不同,便是不尊师重道。”

“规矩并不是道,道是什么,需要按照自身静心感受,以达到本体的和谐。”绽凌劈手将剑击出,做了个冲杀的动作。

“言语虽没那么精确,但我知你已悟道了。”灰衣人说。

绽凌复又坐下,拿起酒壶将残酒一口饮尽:“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总来这里?”

“我的功法需天地之灵,月之精华,需与周遭一切气息交汇互通。”

灰衣人环顾了四下,举起酒也喝了一口。

“可能这个地方对于求财求名、求功法求消息的人来说,实在是个荒凉之地,但对于我来说,却是个绝佳的补身益气之所。”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灰衣人轻笑道:“你可在其他地方见过我做过些什么?又与谁有些勾连?”

“未曾。”绽凌老老实实地回答。

的确,除了在青灵山巅,绽凌确实未从其他地方见到过这个灰衣人。

虽然各派探马往来,拜访者各怀目的,但这个灰衣人,仿佛如世外之人,只出现在这里,甚至带着些与世无争的意味。

多年来行走江湖的经验练就的本能告诉绽凌,这个灰衣人说的是事实。

但是越是神秘,越勾起绽凌一探究竟的心。

江湖之中,何时出现这样一个人,如此年轻,又是女人,却有如此高的武功造诣。连无望阁的情报网竟然都没有查探到?

“你是何门派?名讳是什么?”

点击获取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