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策宫这招果然阴狠,将她囚禁在山坞中,除了他,再无人能近身。
脚疼本来就是借口,殷池羽说道,“多谢侯爷关心,已经不疼了。”
说着,使劲把脚从他手中抽出来,苏策宫不再坚持,扬起无所谓的笑容,站起来。
“既然如此,雀儿给我打点水来洗漱,这里没有仆人,委屈你了。”他仰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一副高门贵府的纨绔子弟样。
殷池羽告诉自己要淡定,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这才缓缓走向门外。
山坞旁边有一道引来的水流,正是山上的泉水,很是甘甜清澈。竹竿搭成的管道旁,放着木桶和水瓢,供人使用。
不知道盏儿现在哪里。
她弯腰从桶中汲水,将铜盆中的水盛满,才端进屋内。
不知何时,苏策宫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甚至还打着小呼噜。
好机会!她心中暗想。
没有叫醒苏策宫,殷池羽悄悄退出门外,转身来到悬崖边上。
只见山中云海翻涌,到处都是树的影子,今夜月色稀薄,倒是最好的隐蔽。
她打出同样的呼哨声,然后屏息等待盏儿到来。
没猜错的话,这丫头现在应该已经在这附近了。
果然,半柱香的时间,一个小巧的身影自树梢跃下,轻飘飘落在殷池羽面前。
“姐姐。”她出声道。
“盏儿!”殷池羽点头,“你带来什么消息?”
若没有突发情况,盏儿不会随意现身。
盏儿将来意说明。
原来,上次将殷池羽掳走的人,是云兀族的大王子沮渠鸣阳,他怜惜灵古族人的遭遇,所以暗中保护不少无家可归的灵古族人在云兀草原安居。
本来想要和她正式见面,只可惜定远侯一直在她周围,所以才出此下策。
原来如此,殷池羽的心放了下来,至少不只她一人在为了拯救灵古族而努力。
想起上次在山上听到的胡琴一般的嗓音,她面上现出柔和的神情,可惜没能见到他的真实面目,想要当面感谢也不能了。
“是沮渠鸣阳亲口告诉你的吗?”她接着问。
盏儿点头,前几日沮渠鸣阳找到她,说出这件事情,她当时也很震惊。
“所以,大王子说有机会还会再见面,到时候你可不能说不认识他。”盏儿的话语带着一丝笑意。
殷池羽听出来,捏捏她的笑脸,“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上次你救走的苏家仆人我还没问清楚呢!”
提到苏癸,盏儿的脸色不自然起来,结结巴巴道,“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只是相熟,顺便出手而已。”
怎么可能,殷池羽一点也不信,看她脸皮薄,也没再追究下去。
“那下次我们在什么时间和地点相见?”她接着刚才的话问道。
盏儿回答,“他说不必着急,该来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姐姐,我该走了。”
警惕地望向她身后,盏儿知道苏策宫一直在殷池羽的身边看守。
“嗯,路上小心。”殷池羽点头,是时候回去了,不知道苏策宫醒了没有。
一个飞身,盏儿消失在夜色中,殷池羽整理衣服,回到山坞。
只见大门敞开,她心中一沉,难道苏策宫已经发现了?
走进屋内,苏策宫仍旧睡在那里,没有一点动静,殷池羽暗自松口气,可能是山风把门吹开了,她转身关好房门。
俯身过去,想要叫醒他起来洗漱,没想到刚凑近他的面前,苏策宫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雀儿不乖,刚才干什么去了?”
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苏策宫胜券在握。
“侯爷弄疼我了。”殷池羽避开他的目光,轻轻挣动手腕。
听到这话,苏策宫放开一些,但仍然禁锢着。
“刚才帮侯爷打水,出去了一会儿。”这个借口她早就想好了,很自然说出来。
苏策宫显然不信,他一个翻身起来,将殷池羽放倒在软榻上。
朝她轻轻吹口气,她的长睫毛如同小扇子被吹起来。
殷池羽眯起眼,歪头躲避过去。苏策宫捏住她的脸颊,凑近道。
“从来到这里,我就一直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