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尘埃落定

“沐云,这边!”一个颇具磁性的声音响起,只见前面一个身材高瘦,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向着我这个方向小跑过来。

好家伙,原来是内部有人,我说她怎么比我还清楚学院的位置。就是不知道是正室还是备胎。

“这是你弟弟吗?你们长的好像不怎么像诶!哈哈哈哈”,顺手接过林沐云手中的包,然后打量着我。

“你直接说我长得普通就得了呗!”,我心里嘀咕道,但还是艰难地把右手的包转移到已经拎着另一个包的左手,并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林明雨!”

“你好,兄弟,我是你姐的高中同学,也是你的同系学长,我先带你们去学院报到,然后把行李放到宿舍,再一起吃个饭?”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他的目光已经转向我姐。

“吃饭就不用了,下午我还要回学校”,林沐云淡淡地回答。

看来备胎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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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办了入学手续,我们就往生活区进发。父亲已经停好车,正站在校门口抽着烟。

天空飘着小雨,父亲站在门卫室的屋檐下,右手环着左臂,左手夹着烟,眉头略微皱起,在深吸了三秒钟后,又缓缓地吐出烟雾,眉间也随之舒展开来。如果这是一副油画,那意境真的很美。

学长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非要从我手上接过另一个包,又佯装淡定地走到父亲跟前:“叔叔您好,我叫杨哲,是沐云的同学。”

父亲瞥了一眼我和我姐,又看了下杨哲手上的包裹,同样是淡淡地回应道:“同学你好,以后希望你关照下明雨。”

杨哲是林沐云的高中同学,也是她的众多追求者之一。不过这小子拎得清,高中里还是以学业为主,所以成绩一直比较出色。在一次家长会上做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做了发言,父亲也因此对他有了印象。而杨哲识得我父亲,则是除了家长会以外的原因了。

父亲28岁就迈进了副科级干部行列,然而混到退休也还只是个正处级。或许从某种角度上讲,正处级已经是个不低的职务。但是凭借父亲的能力和手段,本不该止步于此。

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重男轻女是一种主流思想,农村地区更不用说,即使是在城里,也有很多家庭渴望得到一个儿子。而我的父母则是个异类,他们的思想比较前卫,认为无论儿子还是女儿,只要培养得好,对社会、对家庭能够做贡献就够了。所以,当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以后,他们就下定决心要给她最好的条件,最全面的呵护,培养她成才。既然是“最”,那他们就容不得有人分享他们宝贝女儿的一切,即使那个人是他们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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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和生活区之间只隔了一条马路,但是我们足足花了二十分钟才顺利地抵达了寝室。学生、家长、以及带路的学长学姐们,每个人还拎着大包小包,走在楼梯上的时候,我生怕前面的人一个重心不稳引发一场踩踏事件,万一一个运气不好,就死得太冤了。

寝室共设五个床位,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据说是今年招生较多,每个寝室在厕所边上临时增设了一个床位。还好我来得不算太晚,除了新增的床位,就只剩下一个门边的了。我赶紧把包往门边的床上一扔,宣示了我对它的所有权。

父亲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寝室的摆设,也观察着另外三个室友,随后走到楼道上再次点上一根烟,并递了一支给杨哲,一语不发。杨哲这小子一边接过烟,一边结巴地说道:“啊,叔叔,我不会。。。啊,不是,我偶尔会抽一支。”点上烟后,另一只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眼睛总是偷偷地瞄一下父亲,又赶紧收回,再瞄一下!

我看了暗自觉得好笑,也就不理会他们了,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物。

林沐云则是爬上我的床,吃力地帮我铺着床单和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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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搞定后,杨哲还是不死心。

“叔叔,我带你们去吃饭吧?这边有一家中餐厅味道很不错”。

“不用了,我爸还要送我去学校,这学期得准备实习的事了。谢谢你杨哲,我弟拜托你照顾下”。林沐云不再是冷冰冰的脸,而是眉宇间含着似有似无的微笑,礼貌地回答道。

说罢又转向我:“别整天玩游戏了,听到没有?”

父亲看了我一眼,也是没再多说什么。两人跟杨哲道别后,就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瞬间,复杂的情绪在我心中弥漫开来。兴奋、解脱、还有瞬间即逝的不舍。

杨哲也是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不过很快就回过头来对着我说:“走吧,明雨,我带你吃饭去吧,这边有一家中餐厅味道很不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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