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函难得主动早起，她瞥了一眼床头的荷包，把它收到梳妆台上。
“锦儿。”
小侍女端着水盆走进来，有些意外的说，“小姐醒了？”
沈舒函点点头，又摸出皇后娘娘给她的玉牌，笑道：“麻烦锦儿帮我梳妆，我要进宫一趟。”
沈务已经上朝去了，本来陈氏是不舍得沈舒函再进宫的，奈何后者坚持。
“娘，没事，皇后娘娘待我很好，呃，太妃娘娘其实也是个好相与的。”
热情到沈舒函不禁想缩着后脖子退后跑。
昨日太妃进宫相见她的未来儿媳也已经传得满城皆知，只有齐王的神情好像不太高兴。
“娘，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太妃娘娘在饭桌上瞪他一眼，“儿媳妇还和我没关系，那孙女呢，你自己能生一个出来？”
她苦口婆心的，“本来你眼光高，看不上娘物色的那些姑娘，娘自己就认了，这好不容易有一个你打心眼里喜欢的，不快点进门，被别人抢去怎么办？”
齐王看她一眼，把筷子放下，语气平淡的没有一点波澜。
“娘，别操心了。”
虽然君卿云的神情基本都是冷冷的没什么变化，可太妃和他相处了这几十年，通过一些细微处就能发现不同，知道他不愿再谈了。
“好，你上朝去吧。”
他前脚刚走，太妃紧锣密鼓的整理好行装，立刻启程去见太后。
促成一桩婚事，最快速最稳定的方法，就是找到有话语权的人。
皇后娘娘正在描画，沈舒函立在一旁，看她落笔寥寥，几笔之间却神韵凸显，大为惊艳道：“这荷花真是栩栩若生。”
执笔的女子浅笑一声，“娇娇，不介意本宫这么叫你吧？”
“娘娘随意。”
皇后娘娘抬手让宫女把画卷收起，转头问道：“娇娇如何看齐王求娶？”
沈舒函不假思索，眼神清明。
“臣女以为，娇娇无福，受不起齐王错爱。这门婚事，或许不会有结果。”
皇后娘娘听了，像是很满意她的回答一样赞道：“不愧是爱看书的，知道深浅轻重。”
沈舒函惭愧道：“臣女不愧是多看了些话本罢了。”
她想皇后昨日有意多留她在宫中，好让太妃遇到，想必是对齐王求娶她的缘由有所了解。
沈舒函咬唇问道，“那皇后娘娘，齐王为什么……”
皇后娘娘低头翻开桌上一册话本，沈舒函还没有把话说完，已经发现她没有回答的意图，默默把话都咽了回去。
沈舒函忽然想到什么，问起，“若是当初臣女没有看那本话本，又会如何呢？”
皇后笑得端正不逾，眼底里一抹小小的残忍一晃而过，立在旁边的沈舒函后怕地差点没有站稳。
那么，沈家傻子恐怕就不会留在这个世上了。
沈舒函想，爱看话本真好，能保命来着。
等等，沈家傻子，齐王娶一个人人皆知的傻子，这是做什么？
她不由得思索着，表面上是情根深种，非她不娶，背后却还是沦为笑柄，招人笑话。
这哪是娶亲啊，这明明是一棋破而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