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找到沈舒函的办事嬷嬷，立在殿前。
皇后娘娘还在修剪枝叶，她款款站在殿中的一个盆景前。
“乳娘，你觉得沈家小姐如何？”
沈舒函梨花带雨的那模样在眼前一闪而过，嬷嬷说。
“面貌清丽，天真烂漫，身小体弱，尚可。”
皇后娘娘笑道，“乳娘可是甚少夸人。”
嬷嬷在皇后母家多年，又陪她入宫侍奉多年，经验老道，看人眼光毒辣，因此皇后让她去送书，顺带看看沈舒函其人。
嬷嬷看她手里摆弄的白牡丹盆景，然而花朵已经摘下，独留枝叶。
“娘娘不是想让司珍坊照做一个花样玉簪吗？”
白牡丹花虽好，然而颜色素净，不宜做头上饰花，所以皇后想换个法子。
“瞧她伶俐，便赏了。”
这句话却值得细品，众所周知，沈家千金自小痴傻，哪有伶俐一说。况且沈务贵为宰相，只有正妻陈氏，并无妾室，膝下一双儿女，家事简单。
装疯卖傻，有何用途呢？
皇后娘娘纤手一顿，含笑期待着再见到沈舒函那一天。
沈舒函想跑，然而侍女嬷嬷却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她。
一个傻小姐一个人在外面，这像什么样子，嬷嬷摇摇头。
几个侍女不约而同地说，“我陪小姐去。”
她们都是还爱玩闹的年纪，难得有机会出府，雀跃不已。
沈舒函受不了她们阻拦，生怕拖延下去，嬷嬷就不让她走了。
她当机立断就拉了就近那个，认出绛河先生签名的小侍女。
侍女懵懵的，回头看嬷嬷。
李嬷嬷想了想，便应了：“锦儿，你和小姐去吧，天黑前一定要回来。”
其余几个羡慕的看锦儿一手被沈舒函拉出马车，一手被李嬷嬷塞了一个荷包。
“锦儿，给我带盒糖糕！”
“我要个新的绣花样子，好妹妹。”
“天麟阁卖的最好的风筝！”
锦儿的声音远了，“哎，知道了！”
沈舒函拉着她一路小跑，锦儿平时哪有这么大运动量，喘气连连：“小姐，你这么急吗？不然我们先寻个酒楼，顺便好用饭。”
急？沈舒函才想起来，她是尿遁跑出来的。
沈舒函正色道，“锦儿，你去酒楼先点上一桌好酒菜，小姐我硬站了一上午饿得很，我马上就来找你。”
锦儿上下打量她几眼，“小姐，酒楼不就有厕房吗，你不会想甩开我自己走吧？”
沈舒函大汗，这小丫头居然该死的聪明。
“小姐你不会是想……”锦儿张张嘴，还要说什么，沈舒函把一颗心揪起来。
“躲起来一个人看话本？”
沈舒函长舒一口气，有惊无险，果然本里的纸条没被旁人发现。
沈舒函惭愧道：“是的，就是这样，我错了锦儿。然而你也知道绛河先生的签名本十分宝贵，就连这本也是我托好友历经千苦才拿到，所以我不方便外传，等到绛河先生的新本上市，我一定给你买一册，好不好？”
幸而锦儿年纪尚轻，还容易被她唬住，当即有些笑颜道，“那好小姐，你先去方便吧，我陪你。”
沈舒函：“……”
沈舒函觉得要说这丫头聪明呢，好像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对，好像是她又被绕进去了，还凭空多交代了一个话本。
年纪轻轻，恐怖如斯？！
沈舒函认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