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她的时间很早,自然比你要了解她的为人。”
易恒不知想起了些什么,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越发冷漠。
“六年前,跟今天一样,刚好也是端午佳节。”落白的记忆又回到了那个时候,此刻回想起那日种种,竟越发觉得,林赫曦确实傻得离谱。
“我们明明素不相识,可她为了救我,却让自己陷入死亡的边缘。”
林落白口中所描述的人,与他所认知的那个人,分明天差地别。
“那一天,是我见过的她最美的时候,精致得就像要去赴心上人的约会,满脸的幸福。”
可是这样的感觉,在六年之后,当他们重逢在总所的办公室时,他从她身上,却再也感知不到了。
齐肩的短发变成了长发,淡蓝色的长裙换成了刻板的职业装。
起先,他以为只是因为她改变了装扮的缘故,可是直到今天,他看着眼前精心打扮过的林赫曦,才明白,消失了的不是外在,而是一些无形又十分珍贵的东西。
自信不再,那些阳光开朗的性格特质,更是从她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落白看着易恒,对他多少是有些恶感的。
“我会和你说起这些陈年往事,不过是不想你对她有任何的误解。因为你刚才的那些话,她恐怕要伤心上许久了。”
“我对她,没有任何误解,她也不会像你所想的那么脆弱。”
“装在心里那么多年的人,满心欢喜地相见,却次次遭遇冷言冷语化作的利刃刀刀刺向了自己,就算换做是我,恐怕也不能无动于衷。”
林落白说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抬步准备到三层的甲板上去。
“你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讽意看着他,“你不会,看不出来她喜欢你?”
赫曦在看着眼前这个人的时候,满眼都是盛不下的爱意,这也让林落白为此妒忌得发疯发狂。
“她也许……只是觉得我身上有她想要的。”
林赫曦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如果喜欢,当年他就不会收到那样一封充满言语侮辱的信了。
“图你的身份?”落白不禁苦笑,“你们相识于微时,那时候的你,有什么可值得她图谋的?”
“就是如今,她来图谋我这个对她死心塌地的人,难道不比你易恒来得得益更多。”
“说到底,你也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是一个一个打工的工薪阶层?”
“就算你如今混到一个大型事务所的合伙人,又能有多大的财务自由?”
“逸宁海思目前正面临着什么,我想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公司现在很好。”他一下变了脸,冷言道。
“好不好,我看得比你专业,再说了,你现在出现在临州,还鞍前马后地跟在林总身边,是为了什么呢?”
“林氏集团想入资,我当然要表现出一些诚意。”
“不是林氏想入资,而是你想让林氏入资,好让自己成功脱身。”
“你……”
“找谁不好,你偏找到她头上。”
“她最合适。”
“林氏集团业务触及行行业业,却很少出错,你真以为是靠着甲板上那个,只会天天游山玩水的林董事长?”
其实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易恒确实对林芷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疑惑。
她确实和很多商业人士很不一样,甚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起先他还以为是因为林氏集团是家族企业,林芷又是已故林董事长唯一的掌上明珠,在她继承家业的时候自然都给铺好了路。可如今听林落白这么一说,又似乎与他的想法出现了出入。
甲板上的风很大,日头也足,林芷却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
这个哪个混蛋又在背后说她什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