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槿点点头自然有印象,毕竟那墨玉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谢兄告诉我,商,秦,奚,这几位都是西南有名的玉石世家,爹爹应该和他们都有往来吧”其实张子初也不太清楚,张家的生意都是张宗仁来负责,他虽说是帮忙其实什么忙也没帮上。
“谢兄?谢怀之?”没想到孟承舒对这些也关注。
“是啊,不过没想到爹爹竟然那么早就和奚家有生意往来了”的确,从这账簿来看,六月张宗仁就曾从奚家买过玉石,可是他们八月才到的西南啊。
张子初也注意到了,皱着眉挠挠头“六月,我还在太学呢”是啊,那时他还在太学,连孟承舒都还在邺城呢。
“对了,我实在荆州遇到的你们,遇见你们之前,你们都去了哪里啊”戚槿想起来当时她从东夷离开后途经荆州恰巧遇到了张家父子可他们到荆州之前又去了哪呢?
“我们离开邺城,一路南下,经珠河过雷州,再经荆江到宁云一带,然后就在荆州遇到了七兄”
戚槿闻言眉头皱皱“珠河?”她下意识地想到了珠河荆江,尤木那晚对她说的,孟承舒答应萧宏旷降低荆江珠河一带的关税,巧合吗?
“你那里还有账簿吗?”
张子初不知道戚槿何意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有啊,父亲给了我好几本”张子初有些惭愧的挠头,他也就才看了一本而已
戚槿眼珠转转“这样吧,这本我先拿着去看,顺便帮你对照一下,有问题就给你指出来,如何?”
由戚槿帮忙,张子初简直感激不尽,“好啊,七兄可帮了我大忙了”
戚槿大方的朝他摆手笑笑,“我看完就给你啊”
戚槿昨晚和孟承舒说完话后,辗转反侧,一宿没睡着,今日一早又看到了这让人有些费解的账本,戚槿更是连睡回笼觉的心思都没了
回房便爬到桌上一一对照起来。确实按照张子初的说法,他们离开邺城后在雷州时张宗仁曾买过几块红山玉和玉髓,但仅五块而已,也做不成什么生意买卖,但到了荆州竟花百两买了一块岫岩玉。戚槿不禁好奇,岫岩玉虽是名种但并非玉中极品,到底是什么玉值得他花百两?
“阿槿”
戚槿正想的出神,听到孟承舒敲门,立马合上账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戚槿开门,孟承舒端着食盒进来,扫了眼整齐的床榻,又看看她那略有憔悴脸色
“你昨晚没睡好?”话出口又兀自笑笑“估计是知道了那么多,一时接受不了吧”
他放下食盒“见你没吃早饭便从厨房给你拿了点”
“我······”戚槿一时语塞。
她端出一碗好冒着热气的粥,两碟小菜,又把筷子递给她,戚槿垂着眼,没有接。
他放到她面前,幽幽开口
“可这才是真正的我”背负血海深仇,偷生十余年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戚槿抬眸,那眼神幽深却又含着戚戚心疼,她一直都知道,孟承舒不仅仅是孟承舒,他隐瞒了太多让人捉摸不懂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孟承舒,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他垂眸看向紧握着的手,反手掌心包住她,一把揽过她的肩扣到怀里,她能清晰的感受他沉稳有力的胸膛里那颗跳动着的心。
他紧紧扣着她的肩,半晌不动,当日清关寺正殿,他亲口答应古尘:一定会保护戚槿,此生决不负她。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决不能把她拉向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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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夜重,刮着瑟瑟寒风,将士们都歇息了,只剩下一小队人马四处巡逻。
太子营帐里灯还亮着。
常至起夜到厨房转了一圈,拿了块萝卜啃着,突然看到,刘志远进了太子营帐,身后还跟了一个人,隔得太远常至没看清是谁不过,觉得那背影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
常至想悄悄过去探查一番,奈何迎面就来了一对巡逻的,专门在太子帐前转悠,常至没法只好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