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木沉着脸出来,戚槿此时也从前院过来了,张子初在看书,戚槿没进去就在院子里瞎晃
“那么快就说完了?”
“嗯,,也没什么事”
戚槿自然知道他在敷衍自己,也没深究,他若真是开口问了,尤木会告诉她孟承舒也不会瞒着她,可是她不想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时候还可以装糊涂,一旦知道了便是过了明面,就没有余地了。
“那个淑平呢?”
这小公主也好久不见了
“在房间”
“我去看看”
这小公主刁蛮任性比起戚槿来可是不遑多让,尤木正想进去在逗她一番,刚转过回廊,便见那菱窗半支着,淑平单手支着脑袋望着桌上的青瓷花瓶出神,花瓶里插着几支干花,早就不知是什么时候得了。
秀眉微拧,睐眸含愁,几日不见脸颊都消瘦了几分
她竟然也有这么伤神的时候,
尤木也不自觉的皱了皱眉,逗弄的心思也收了起来,也是洱南公主遇刺身亡这么大的事洱南那边竟然只是派人来走了一趟,换谁谁不难过?
“咦,你怎么来了?”淑平发现了外面的尤木。
尤木没进屋,倚着窗子眉眼带了几分懒散,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还在这里啊”
这叫什么话?淑平心里本就不快,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堵“你管我啊!”
尤木摸摸鼻子“那个,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摆脱了公主的身份不是应该去做你想做的,去你想去的地方吗?”
淑平垂下眼眸,神情有些没落,沉吟片刻抬头朝尤木粲然一笑,“本姑娘早就计划好了,还用你提醒,策马扬边,快意江湖,就像话本里写的那样,那才是我想要的”
策马扬边,快意江湖,尤木看着这个眼睛闪闪发亮的姑娘,那黑白分明的眸里充满了渴望憧憬,她以为白色发亮的就是光却不会到,有光的地方必定有暗,暗夜无边。
···········
戚槿一直注视着尤木离开后,自己还站在原地,回头看看孟承舒的房间就在前面,她想了想还是转身回去了。
“我找到了缺月牌在清关寺遇到了顾正铎,他救了孟承舒,”想了想那些谣言还是又添了一句“但他已改名谢怀之,一切安好,勿念。”
来西南这么久虽然知道季棠会有自己的消息,但这还是第一封给她的信,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远在邺城的季棠心里自然时刻挂念着戚槿,虽然说有何元定期传消息回来,但见不着面总是不放心
“夫人,夫人,槿娘子传消息回来了”暮云一见是戚槿亲自回的信立马拿给季棠看
季棠一喜连忙接过,虽然只是几句话,但心里总算是能有所安慰,欣喜过后又看着信
“顾正铎?怎么会遇见他呢?”季棠自然之道顾正铎和苏起尘的事情,只是没想到,阿槿能遇到顾正铎,心中不免诧异
暮云站在旁边虽然也好奇这顾正铎是谁,但如意楼规矩在此不该问的不问,“槿娘子一切安好,夫人便可以放心了”
戚槿没事,季棠心里的石头算是少少落地,再加上缺月牌也找到了更是值得庆贺,可是,季棠心中还是担忧“京中传言孟承舒已死,可看阿槿的话分明是没死,到底怎么回事”尤木这段时间也没来传信,西南地远,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孟承舒没死,缺月牌也已经找到,那阿槿还待在西南干嘛?
季棠走向桌案后面的暗格,拿出一封信,这是之前暮云交给他的,而里面的内容是有关孟承舒的,“谢怀之?”他改名谢怀之,可是季棠知道,他只是叫回了本名而已。
昔年纪君泽登上大宝后改朝为盛,但因中了回煞散之毒并无子嗣,传位于宗室燕王子纪凌羡,纪凌羡继位后不知是何原因身体每况愈下,不出五年亦驾崩于永寿堂,临终托孤于当时的内阁首辅方仲青还有,怀肃将军谢知安。新历元年秋,洱南在西南边境挑起战乱,谢知安与长子谢长兴领兵西南,靖武大败,谢知安和谢长兴葬身西南。怀肃将军夫人惊闻噩耗难以置信,带着幼子前去西南,可马车不慎坠崖,夫人与幼子葬身崖底。
幼子年仅八岁,名叫谢怀之。
季棠攥着手中的信,目光沉沉,口中轻喃,“谢怀之”
她从小和戚槿一起长大,还比戚槿大几个月,也比戚槿入门早,性子也比她沉稳,戚槿从小古灵精怪,惹是生非,可是苏起尘宠她,季棠也把她当妹妹般看待,处处呵护帮她求情打圆场,两个人就这样长大,苏起尘将楼主之位传给了戚槿,可戚槿也就对平门感兴趣,其他大小事情都是季棠帮着处理,对外干脆直接称季棠是如意夫人。季棠料理这如意楼八门的大小事情,早就把自己这一辈子交给了如意楼,可她不愿戚槿和她一样,一辈子只守着如意楼,她本该作林中燕而不是这笼中雀,所以她在遇到孟承舒之前季棠想就让她这样每天自在的活着,做她自己喜欢的事,其实当她知道戚槿的身边出现这样一个人时哪怕他是忠勇将军,季棠都是替她开心的,可直到她看到这封信,这悬着的心就再没放下过。
他是谢怀之啊,这世上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可所有的过往都留有痕迹,真是想查怎会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