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露本也想过安儿母亲的相貌,却没料到,会真的和谢莞箐如此相似。
“我们以前,见过吗?”她斟酌着问道。
“没有。”谢莞箐摇头,心情已然平复下来,“多谢你救了安儿。”
李沅露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好友已逝,眼前人就算再像,也不是当初那人了。
“无事,只是他撞到了敬王妃,那人不好相与,你们以后小心才是。”
谢莞箐眸底闪过道杀意,又是谢柔柔,她居然把手伸到了安儿的身上!
不过听李沅露所说,谢柔柔倒未疑心安儿的身份,只是被撞了新衣气恼而已。
送李沅露离开后,谢莞箐才仔细拉着安儿查看,很快就发现了胳膊上的青紫。
她眸中有风暴积蓄,“这都是那女人干的?”
安儿乖巧的点头,却还是抱着小猫崽不舍得松手,满眼期待的看向谢莞箐:
“娘亲,我可以留下它吗?”
“留下吧,但是以后可不准在一个人出门了!”
“我知道了娘亲!”
留下猫儿的欢喜让安儿很快忘记了方才的事,抱着它闹成一团。
谢莞箐小心给安儿的胳膊上完药,就跟他一起布置小猫的住所。
因为她的缘故,安儿很少跟外人接触,如今有只小猫陪伴也是好的。
是夜。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太子府后院传来一阵厉喝,府中侍卫齐齐出动,想要拦下来人,却落了个空。
傅霄垣面色阴沉,他这满府的侍卫,竟连个刺客都留不下。
“回禀太子,府中并无东西丢失,那人应是还没动手,就被巡侍发现。”
“查不出他是谁,你的头也别留了。”
傅霄垣漠然留下一句,转身回了卧房,那里,才是他最要紧的地方。
太子府的侍卫倾巢而出,却还是被傅越尘轻松的甩开来。
不过几个起落,就落在了医馆院中。
谢莞箐还在想白日的事情,听到动静立刻坐了起来,毒粉已蓄在指尖。
“是我。”良久,房外却是传来道熟悉的男声。
谢莞箐皱眉,却还是放下安儿,从卧房走了出来。
事出紧急,她只披了件柔蚕外衣,映在月光下仿若身上都带着层惑人的光泽。
傅越尘只看了她一下,就不自然的挪开了眼。
“沈公子昼夜前来,可是有事?”
谢莞箐只当傅越尘又受了伤,可是看了一周,并没发现伤处所在。
“借你这里躲个追兵。”
谢莞箐一滞,“沈公子倒是喜欢陋夜出门。”
听得出她在挖苦自己,傅越尘也不恼,正想说正事,却见谢莞箐眼周似有红肿。
“你哭了?”
傅越尘心生疑窦,那日他用剑抵在谢莞箐身前,也没见她露出半分怯意。
今日却是为了什么?竟让她都红了眼。
“沈公子越距了。”谢莞箐退开半步,她并不认为和沈尘到了这种夜聊私事的关系。
更何况,她连沈尘是敌是友都尚不能确认。
院内再次安静下来,傅越尘轻咳了声,只道声打扰,就在此消失在围墙之外。
第23章三日之期
傅越尘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找了留在医馆外的暗卫来问。
“今日医馆可有异样?”
暗卫迟疑了下,“医馆并无异样,只是……”
“只是什么?”
“那女大夫的孩子走失了半日。”
傅越尘语气一寒,“我叫你盯着医馆,你就是这样盯的?”
“属下失职,还请主子恕罪。”暗卫立刻告罪道。
有脚步声响起,陆照推门进来,“王爷倒很在意那个医女。”
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傅越尘面色不变,只叫那暗卫先退了出去。
“她身上疑点颇多,只怕跟秦洛书关系匪浅。”
“劳王爷费心了。”陆照垂眸,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点到即可。
次日早朝。
太子府遇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少言官上谏,太子乃固国之本,狂徒选在宣封当晚进府,实在是挑衅国威啊!
皇帝沉吟片刻,看向了傅霄垣,“太子可要朕在府上加派人手啊?”
傅霄垣后脊一凉,知道这是皇帝的试探。
他刚获封太子,却连个夜谈府邸的刺客都抓不住,实在难以服众,如果再答不好……
“父皇放心,皇兄其实已有头绪,定能在三日内将贼人捉拿归案!”
傅霄垣怔然,朝说话那人看去,正是他的六皇弟,傅琴书。
只听这名字便知道,傅琴书乃是宫中最佛系的妃子,岑妃所出。
岑妃虽然无欲无求,给傅琴书也起了这与世无争的名字,但傅琴书自己,却是热衷跟讨好苏皇后。
鸾殿之上,皇帝已然不耐的皱眉,“太子,老六说的可属实啊?”
事已至此,傅霄垣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三日之内,儿臣定当把贼人捉拿归案。”
皇帝面色稍宽,这事总算是掀了过去,傅霄垣难捱的等了许久,才终于到下朝的时辰。
不等他去找傅琴书问罪,后者就自己凑了上来,“皇兄可是生气了?”
眼下还没走出皇城的范围,傅霄垣强忍怒气,却还是冷哼一声,“皇弟倒是有自知之明,三日的功夫,让我上哪去寻刺客?”
傅琴书笑着摇了下扇,“皇兄可是想岔了,父皇要的不过是个刺客而已,只要皇兄想,还不是手到擒来?”
因着皇帝一向不喜皇子抱团密谋,是以傅琴书留下这话,便自觉走得远了。
傅霄垣心下了然,照傅琴书的意思,到时只要他随便寻个刺客交上去,便可将此事了了。
但这事,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在今日之前,傅琴书在朝堂之上一直是可有可无的状态,这次倒凭一句话,将自己强行揽到了傅霄垣的阵营之内。
其中缘由,也只有傅琴书自己知晓了。
而此时,谢莞箐的医馆才开门不久,就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你,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男子?”
来人穿着上京禁卫的服饰,见到谢莞箐就开口问道。
谢莞箐心中一动,那画像上的男子虽然蒙着面,但那身形眼神,倒与沈尘格外相似。
“我没见过这人。”谢莞箐摇头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