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满意自己的杰作?”陆柏擎揶揄她,仿佛手上这伤口长在别人身上,一脸的不以为意。
“是,我真后悔,早知道就拿刀往你胸口上戳!“钱听心里憋着气,尽量掐着语气说话,脸上笑意盈盈,仿佛在说笑。
陆柏擎重重地冷哼一声,哗地从水池里上岸,随手捡起放在躺椅上的浴袍,双手一撑,背着钱听开始穿浴袍。
他说话,声音夹在高楼的风里,有时近,有时远:“吧台上有刀,四周没人,你随时都可以动手。”
话音刚落,他人已经转过身来,浴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腰间系着白腰带,胸前露出一大片玉色的皮肤,见钱听不动:“哟,现在又没勇气往我身上扔刀子了?”
钱听直直地盯着他:“你叫我来,做什么?”
“我允许你回来上班了么?”
呵,在这里秋后算账呢?
钱听冷笑一声,双手忍不住抱胸,做出防御姿态:“陆总,我忙活了一整天,把手上的工作都处理之后,你才说这种话?不允许我回来上班,让我进公司做什么?”
陆柏擎没说话,盯着钱听,空气又因沉默而凝固起来。
仿佛是谁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手在流血。”钱听先打破这尴尬。
陆柏擎低头看了右手,转转手背,血珠子混着水,一点点往外冒。
他倒是不觉得疼,微微皱了皱眉头:“过来……”
钱听咬咬嘴唇,没有动。
陆柏擎三两步跨到她面前,用左手捏着她的肩膀,直走向泳池另一边的沙发上。
这狗男人人高马大,钱听原本就瘦小,加了一整晚班,没吃晚饭,腹中空空,根本挣脱不掉。
陆柏擎就这样“挟持”钱听到沙发边,才松开手,下巴点点茶几上的小医药箱:“帮我上药。”
“上药做什么?反正你自己也不当回事,伤口不是崩开,就是会感染。”钱听忿忿不平。
“想我快点死的,不差你一个。”陆柏擎双腿一并,俯身坐在沙发上,头靠在沙发垫上,人松懈下来:“你想得美。”
钱听无奈,她也不是专业人员,又怕弄痛这个煞神,俯身打开茶几上的小医药箱里,捏出两团医用棉花,沾了药水,先一点点给陆柏擎擦拭伤口。
伤口崩开得厉害,很快茶几上就堆了好些染血的棉花球。
眼看伤口开始凝固,她又拿起纱布,比划着给陆柏擎缠手背。
钱听低着头,注意力只在眼前陆柏擎的伤口上,处理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陆柏擎的目光。
她的长发落下几丝,若有似无地扫着陆柏擎的手臂,挠得人酥酥痒痒。
“如果你顺利拿下ARB/PE融资,我会考虑撤诉。”陆柏擎坐在世外沙发上,左手撑着额头,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凌厉的五官也柔软下来。
钱听手上动作顿了一秒,继而又开始一层层裹纱布,垂下眼眸,说道:“你最好说话算话。”
陆柏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双眉又蹙,似乎是刺痛:“撕……”
吓得钱听立马停住手中动作,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我弄痛你了?”
说完又悔青了肠子,对不起个P?她干嘛要说对不起。
看着钱听一下子满脸歉意,又一下子满脸的懊恼模样,陆柏擎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想笑。
钱听外衣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摸出手机,看了看屏幕,立马按下接通键,语气不自觉地温柔:“喂,欧阳……”
欧阳逸在电话那头兴致勃勃:“小听,我帮你找了一个金牌律师,是我们欧阳家的御用律师,你不用担心陆柏擎的起诉,我帮你解决。”
“谢谢你,欧阳,啊……”钱听正对着手机说话,忽的人一失重,跌坐在软软的怀抱。
原来是陆柏擎把她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清冽的男子荷尔蒙气息,混合有泳池水里漂白剂的味道,直往钱听脑门上窜。
她怒目圆睁,狠狠地瞪了陆柏擎两眼,脾气还没发出来,倏忽间,只见陆柏擎头一低,而自己脖子上一痛,立马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想把眼前这个毛茸茸的头推开,却怎么都推不开。
贱男人!居然咬她脖子!
电话那头的欧阳逸察觉到钱听的迟疑,询问道:“怎么了,小听?”
钱听满腔愤懑,正不知道如何发泄,强压在肚子里,“没事,欧阳,我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陆柏擎作弄够了,看钱听那强忍又慌乱的表情,才满意地抬起头来,含笑不语,嘴角亮晶晶一片,霸道地将钱听的手机抢过来,直接掐掉。
欧阳逸的声音在半空中戛然而止:“小听,白玉兰街33号的事情有进展,我们出来聊……”
钱听的手机在陆柏擎的手中,又震动几次,想必是欧阳逸一直打来。
陆柏擎动动手指,轻轻地将手机一扔,高高地扬着下巴,高傲得很,嘴角是玩味的笑容:“欧阳逸真好意思说,御用律师?真当他们欧阳家是皇族?”
钱听仰着头,眼光追随着手机在空中划出的弧线,最后落在游泳池里,直愣了几秒钟。
陆柏擎这个狗男人,居然把她的手机扔进了游泳池。
等她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尼玛!你神经病啊!”她想站起来去抢救手机,腰却被陆柏擎的右手紧紧箍住,怎么都挣脱不了,扬起手想要扇他两巴掌。
陆柏擎用左手一把制住她两只手腕,动弹不得。
钱听尝试扭动了几下,只感到陆柏擎更加用力,她恼怒非常,张开口往陆柏擎身上咬去。
由于两人的身高差距,她扬起头,也只够到陆柏擎的锁骨,不管三七二十一,逮着什么咬什么,结果直把自己的牙齿都磕痛了,陆柏擎也不松开她。
又一次,钱听败下阵。
她垂着眼角,望着陆柏擎锁骨上的血印子,大口踹气。
陆柏擎还是那一脸玩味,仿佛被咬的是别人,似笑非笑地挑衅:“你这么野,是不是欠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