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镜子里的人是谁?

钱听特意起了个大早,迷迷糊糊地摸到冰箱旁,只见冰箱上面有一张大便利贴,上面字迹娟秀:“姐姐,我出门啦,樱花瑞士卷在冰箱里。”

钱藻这丫头作息日夜颠倒,通常周六都是睡到日上三竿,今天中邪了,居然八点不到就出门了……难不成是谈恋爱了?

钱听摇摇头,匆匆忙忙地梳洗,吃完早餐便往人民医院赶。

今天她特意调休,要接唐姨和小悠出院。

刚走到小悠病房门口,她听到房间内窸窸窣窣地响动,伴随着一个苍老却温柔的女声:“小悠,衣服都收拾好了……你别动,奶奶来就好了……”

正是唐姨的声音。

钱听顿了一下,拧开房门,面带微笑:“唐姨……”

唐姨正咬着牙,吃力地将一个大行李箱从地面上翻起来,她两额的青筋因使力而爆出,皮肤苍白又薄,紫红色的血管清晰。

而小悠正站在窗前出神,微风吹起她的头发,发丝扫到窗面上。

钱听连忙上前,接过唐姨手里的箱子把手,两人合力将大箱子翻起来。

两个大箱子装得满满当当,是唐姨和小悠的全部家当。

“小悠?”钱听走到小悠身后,试探地叫了一句,没什么反应,只好硬着头皮,拍了拍眼前这个薄弱的身影,“小悠!我们走吧。”

小悠转过头,面色苍白无血色,动动嘴皮:“嗯,小听姐……”

回国这么久,这还是小悠第一次再次称呼钱听“小听姐”。

钱听总算明白欣慰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就是你一直付出感情和精力捂一块石头,石头总算有点温度的那种情感冲击。

钱听前往租住的小区离人民医院不算远,走路也就不到二十分钟,。

这是钱听左挑右选才选中的地方,交通方便,只是设施有些陈旧,房东长居国外,鲜少回国。

房间内也是收拾得十分整洁,虽然家具略有些年头,好在窗明几净,维护得当。

唐姨看着干净明朗的房间,抹了抹红红的眼圈:“大小姐,你不必为我们花这些冤枉钱……”

“唐姨,只要小悠能好转,就不是冤枉钱。”钱听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

这个房子位处黄金地段,租金不菲。

但是医院那个满是消毒水的压抑环境,也不适合小悠长期养病,心理医生也劝小悠出院,只要按时吃药,定期复诊就行。

大家吃完午餐,唐姨打扫主卧给小悠住,钱听自告奋勇帮忙整理客房。

打开客房的门,钱听不由得眉毛一拧。

要说这房子有什么不好,就是这个客房,房间阴暗,窗户狭小,由于通风不畅,空气里都是若有似无的霉味。

房间里有一座穿衣镜,是宜家的经典款,与这个房间暗红色的中式装修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镜面落满灰尘。

钱听手里捏着一个略湿的毛巾,一点点地将灰尘抹去。

她看着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在镜面里清晰,嘴角微微一笑,感叹自己的劳动成果。

倏忽间,镜子里的女人出声:“小碗!”

镜子里的女人五官与她如出一辙,眉不画而黛,眼睛圆如天上的满月,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浅粉又饱满的唇,只是眼角略有岁月的痕迹。

钱听一愣,呆呆地出声:“妈妈!”

小碗是她的小名,只有父母才会这么唤她。

镜中的聂惜颜巧笑嫣然,声音柔软得像是一条蛇,弯弯绕绕地缠上钱听的心:“小碗,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妈妈?”

“妈妈……”钱听已然泪流满面,猛地又摇头,“不……你不是妈妈……”

聂惜颜置若罔闻,脸上依旧是倾国倾城的笑:“小碗,你快来看看妈妈呀……”

“不……你不是……”钱听的声音已经破碎。

聂惜颜脸色惊变,五官都扭曲成一团,伸出一只手,狠狠捏住钱听的咽喉,往前一拉:“是妈妈呀,你来看看我……”

邦!钱听的头磕到镜面上,鲜血沿着眼睛和鼻子往下流。

镜面碎成一片,聂惜颜的脸也碎成数块,更显可怖。

“咳,咳……”钱听下意识地用双手想要扒开脖子上的钳制,而聂惜颜的手坚硬得像一段冰冷的铁丝,越来越用力,似乎要一把割断她的脖子。

就在钱听意识开始涣散,眼前出现一片雪白之时,只听到身后一声毫无温度的呼唤:“小听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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