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瞎,看不出庄小姐性别是女啊?
女朋友就女朋友,朋友就朋友,女性朋友是什么鬼?
钱听愤愤地把手中的发票规规整整地贴在白纸上,一不小心将胶水挤得满手都是,慌慌张张地拿纸巾擦手指。
她心烦意乱地将文件夹捏在手里,走到CEO办公室的门口,敲敲房门。
“进来。”回应的是女声。
钱听拧开房门,走到陆柏擎的办公桌旁,努力做到若无其事:“陆总,报销提交了,原件也整理好了。”
陆柏擎逍遥地坐在办公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只钢笔。
笔帽上镶着一圈钻石,反射着耀眼的灯光,有些晃眼,晃得钱听看不清他的神情,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冷漠:“文件交给陈秘书……你怎么做这么久?”
“你……”钱听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话卷回肚子里。
原本他就是故意为难自己,难不成他反驳几句,陆柏擎会罢休?
何况还是在他的女性朋友面前,不给他面子没什么好果子吃。
庄小姐在一旁低着头,闲适地拨着手指甲。
趁着陆柏擎不好发疯,钱听识趣地退了出去,关上门的时候,正好听到陆柏擎轻飘飘地声音:“思言……”剩下的话随着门关上而戛然而止。
钱听把文件放在陈秘书桌上,拿上包,感觉手掌还是黏糊糊的,打算去洗手。
刚走到洗手池门口,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模糊,人也软绵绵地往下缩,心想:糟糕,下午忘了吃药……
“啪……”屋漏偏逢连夜雨,右脚的细高跟鞋鞋跟也断了。
“喂!”一个男声响起,波澜不惊的语气。
钱听眼前仍是黑暗,脚踝也扭伤了,正疼得眼冒金星,没有力气回话。
过了好几分钟,周围一片安静,她也没心思感叹人心不古,见死不救。
她的眼睛也逐渐恢复,模模糊糊地看清眼前的人,还是忍不住吃惊。
是陆柏擎。
他直挺挺地站着,双手插在兜里。
今天周末,他没有穿西装,里面是白色暗纹衬衣,外面套一件暗金色圆领毛衣。
难得他穿得这么随性,人却没有软半分,脸上被灯光打出深深浅浅地阴影,眼居高临下地看着钱听,仿佛在睥睨一只蚂蚁。
他那傲慢的模样让钱听不爽到了极点。
她心里撑着气,想挣扎着要站起来,却使不上半分力。
陆柏擎大概是看不惯她那逞强的样子,嘴上也不饶人:“周六作死穿这么高的鞋跟,活该!”
“这鞋有庄思言的跟高吗?啊?有她的鞋跟高吗?”说完钱听又后悔了,把头扭到一边。
这委屈巴巴的语气,怎么听起来在跟庄思言吃醋?
只几秒钟,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离开了冰冷地瓷砖,被陆柏擎抱在怀里,右脸因惯性贴了一下他胸口的毛衣,清冽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她又立马把头支棱开。
陆柏擎看钱听这曲项向天歌的样子,语气里带着一丝轻快:“你不觉得自己在掩耳盗铃吗?”
钱听的脸居然烧了起来。
为掩盖这窘迫,她做着无畏的挣扎:“你放我下来……”
陆柏擎故意吓唬她,语气不容置疑:“再乱动试试,直接把你扔地上……”
这下钱听就不敢乱动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如果他要真把自己扔下不管,钱听不知道单脚要跳多久才能跳到楼下乘车区。
电梯一层层往下,四面都是泛金光的玻璃镜,钱听不想看镜子里自己现在的样子,只能把头放在陆柏擎的胸膛上,闭上眼睛。
还别说这羊毛衫料子上等,磨蹭起来挺舒服的。
“蹭过瘾了吗?”陆柏擎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震得她激灵了一下,睁开眼睛,正对上他往下看的目光。
陆柏擎整张脸笼罩在一种柔软的气息里,连语气都软得像天边的云彩,让人抓不住:“你要是一直这么娇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