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安宁看到眼前这个陌生的老男人,用一种非常恶心的眼神打量着她,整颗心都开始颤抖。
“哟,小美人还挺烈性,不过你爹都把你送给我了,你就得认命!”眼前的女孩对于阅美无数的周礼大人来说算不得惊艳。不过身上那种楚楚可怜的味道实在是勾得人心痒痒。
安宁的父亲是个偏穷县的县太爷,却阔气地娶了九房小妾。母亲的性格懦弱,不能支撑门户。之所以能够入女学都是因为父亲要把她送给上峰做礼物而逃了去,半路上遇到了曹大家和明心先生把她带回了女学这才避了几年。
奈何本朝户籍管理制度严格,没有父亲的首肯,她又没有嫁人。是没有办法独自出去单立门户的,这是本朝律法铁条。纵然是女学里的几位先生也是无可奈何。
安宁本以为自己读了书,长了见识,回到家父亲就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对待她。却没有想到父亲因为她读书有了身份,竟然打着主意把她送给了从他们那里出来的这位工部尚书大人。
这位大人年纪看起来比他父亲还大一些眉目间看着还挺和善,若是在其他地方看到,谁能想到居然是个色中恶鬼呢?
安宁后悔自己放松了警惕,只喝了母亲端来的一碗汤,睁眼之后便被送到马车上。
一路被尚书府的婆子看得死紧,好不容易下了马车。竟然是直接进了尚书府。她此时此刻真真是简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安宁毕竟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性子,若不然,她也不会之前拒绝父亲的安排跑出来了。
不过此刻她身处劣势,只能智取不能硬拼。女人的力气小,硬来肯定是得吃亏的。
她得想个办法,能够逃出去才好。
无论怎样都得试一试,总不能就这样直接认命了。
安宁拿定了主意,脸上出了一个娇媚的笑容。
原本看这还平平无奇的小姑娘,此刻到有了一种特别勾人的味道。
周礼大人被勾的心痒痒,饿狼一般扑了过来,就要成一番好事。
偏此刻,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老爷,大事有大事!”
门外管家声音急促:“大人,先别忙活了。贵人来我们府上了。”
周礼大人一听,赶忙从安宁身上爬了起来,这一不小心还摔了一跤。可惜周礼大人甚至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就直直往外冲。
连房间门也顾不得关,就这么把安宁扔在了屋里。
遇到这样好的机会,安宁自然不能放过。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四肢,有了力气之后赶忙从屋里跑了出来。
不过安宁有些错误地估计了外面的形势。她从小跟父亲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小县城里,因为她要逃过父亲把她当做礼物的命运,才又遇见了学里的几位先生,直接就呆在了山上。
对于上京贵人家中的富贵程度安宁是没有一点认知的。
她跑出了屋子之后结果发现,自己居然迷路了。因为园子太大,根本就找不到出口,也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走。正急得的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好巧不巧的就这么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这么一撞之后就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你是哪来的刁奴!竟然敢冲撞贵人。”
安宁出身一般,但是也在女学里见识过顾云姝这样出身的同学,自然知道上京这个地方身份不凡的人实在多,没有一个是她可以招惹的。
只得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被我是被我爹来这里的。”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周礼这个老东西的老毛病又犯了。你不用害怕,我们都不是坏人,可以送你回家。”
安宁听到这话心里自然揣度了一番:这已经是父亲第二次把她送出去攀附权贵了。就算回去,还是会被再送出去。如此,她终有逃不过这种命运的一天。
既然这样,她为何不在上京里找个依靠,也好过总是这样被人摆弄命运。
“我我不能回去,我我回去我爹会还把我给送人的。”安宁楚楚可怜的声音,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时间似乎凝滞了一刻钟之后她的下巴被一把白玉扇点到了一下。
扇子的主人稍稍用力,安宁整张白嫩的小脸就出现在那人的视线里。安宁也得以看清扇子的主人的模样。
那人身上着了一件半旧不新的紫色云纹长袍,除了手中的那把扇子看起来还是并非凡品之外,其他整并无特别出挑的地方。
但是不知为何,见到这人样子之后,安宁心里就有了一种被撞了一下的感觉,似乎是在万千人之中,她终于找到了能够跟自己心意相通的那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似乎也愣了一下之后才发问。他收回手上的白玉扇子,声音居然带着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温柔。
“我叫安宁。”安宁鼓足勇气:“公子,可以带我回家吗?我定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紫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景和帝。他今日来了兴致微服体察民情,恰好来到了亲信周礼的府上。
“我可不缺做牛做马的奴婢。可以给你一个别的身份。你可敢要?”景和帝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柔,而是如一片深不见底的碧波潭,让人只觉得敬畏。
安宁知道此刻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最佳机会:“公子所赐,不敢不从。”
景和帝听到这个回答满意极了:“好,这就与我回家去吧。”
身边的太监总管钱喜听到这话,甚至有些惊讶地抬起来头。忽然想起这与规矩不合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只恭敬道:“主子爷,该给这位姑娘安排在哪里呢?”
景和帝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扇子,十二根扇骨雕龙画凤十分逼真。这白玉扇子前朝明帝的爱物,最特别的是这制作扇子的原料是曾引起天下人纷争不断的和山玉璧所制成。
“这点小事也来问我,就安排个才人位分挑一个没有她人的地方暂居偏殿吧。”
如此安排,可是极大的恩宠了。
钱喜收起心底的震惊,只拉了安宁一下:“姑娘,快谢陛下隆恩呢。”
安宁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俯身大拜:“谢陛下,谢陛下。”
当安宁被景和帝拉着坐上一辆外标看起来极不显眼的马车上之时,旁边一辆挂着青布帘的马车正急驰而过。
周秀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车上,听着继母身边最得力的花妈妈在她耳边念叨:“姑娘此次去江家,可不能丢了夫人脸面。若是一切顺利,您就有入主中宫的大命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