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大门前。
徐掌柜领着几个小厮,将一个担架摆在地上,那上边躺着一个重伤的年轻男人。
因为不明就里,周边围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苏绎柯站在门槛前,疑惑的目光在徐掌柜,还有那个伤员的身上打转:“徐掌柜,你不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
徐掌柜抹了抹眼泪,咬牙切齿道:“沈师爷偷窃宝物,还将我铺子里的伙计打伤至此!”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伤员身上。
那人似乎伤得特别重,整个人都躺在担架上,身上有不少伤处。
但是看起来最严重的伤处,是脑袋上的伤。
他的头几乎全都被绷带给缠住,看不清面目,只露出一双眼睛。
沈苏纨在南州的名声非常之好,即便是没怎么接触的陌生人,也愿意为她打抱不平:“徐掌柜,你说话可得凭自己的良心!”
“对啊对啊,沈师爷怎么可以盗窃伤人?沈师爷的品性,大伙都清楚呢!”
苏绎柯脸色阴沉道:“凡事要讲究证据二字,不可凭空造谣生事。”
“呵呵,我早就猜到苏大人会这么说,毕竟您与沈师爷青梅竹马,定要向着她的!”
徐掌柜一边说话,一边让伤员开口:“如今这里全都是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沈师爷便是想,也做不到一手遮天。当着大家的面,你把昨天的事说出来吧。”
那伤员闷闷答应了一声。
在他的口中,沈苏纨变成了一个谈吐财物的贪婪之人,查案子查到铺子里之后,她便对铺子里的首饰动了心思,为了得到那些首饰,她故意勒索。伤员作为一个小厮,自然是百般推拒,没想到沈苏纨盛怒之下,竟然动起手来。
伤员呜咽着说:“小的什么都不求,只求一个公道。”
大抵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势看起来严重的缘故,有些心软的,直接被煽动了。
更有人大声喊着沈苏纨的名字,说她欺压百姓。
“没想到本公子竟能见到这样一出好戏,真是开了眼。”
就在苏绎柯准备安抚百姓们情绪,顺便为沈苏纨辩解的时候,林岳领着小厮来到,神情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徐掌柜对着林岳一顿嚎:“林公子,您是丞相之子,上京来的贵人,求您为草民做主啊!”
林岳义正言辞道:“你放心,本公子面前,容不得欺压百姓之恶徒。”
“啪啪啪。”
一道掌声忽然响起,沈苏纨鼓着掌从府里走出来,在众人视线中站定:“徐掌柜的人脉真广,竟然连上京来的贵客都认得,一打照面,就知道这是林公子,而非李公子,王公子,可见私下里两位不止一次的见过面呢。”
她冷笑着看向两人:“要不要引荐一下?”
徐掌柜脸色阵青阵白,什么都看,唯独不敢看沈苏纨。
知道林岳悄悄瞪了他一眼,他才不情不愿的选择开口。
“沈师爷,草民是来求公道的!还请您尽早将昨日偷走的宝物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还有,这位伤员您也要负责才是!”
沈苏纨翻了个白眼:“你说人是我伤的,就是我伤的?谁都稀罕你店里的首饰似的。”
难怪昨天去店铺察看的时候,徐掌柜,乃至铺子里的活计态度都奇奇怪怪的,原来是在挖坑。
沈苏纨毫不惊慌,甚至还想笑。
你们挖坑我就非得跳吗?呵呵,我今日不仅不跳,还要这帮人吃不了兜着走!
别以为有林岳在后面撑腰本师爷就怕了!
沈苏纨定了定心神,看着那奄奄一息的伤员道:“证据呢?”
那伤员怔愣片刻,颤颤巍巍摸出一张沾了血的手帕,当着众人的面说:“这是沈师爷的贴身之物,她打我的时候不慎掉落的!我装晕倒,偷偷将手帕藏起来,才得了一样证物。”
那手帕被高高扬起,众人清晰的看见,底下有一个小小的沈字。
方才帮沈苏纨说话的百姓们有片刻的沉默。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动摇了,毕竟手帕确实是沈苏纨的,而这种贴身之物,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到的,再看那伤员身受重伤还要爬起来说话的模样,也不像是在演戏呢。
看戏的人们纠结起来。
苏绎柯眉头一皱,迈步上前:“沈师爷绝非贪财之人,这纯粹是污蔑。”
“本公子也觉得苏大人说得有道理。”
林岳点点头,可下一句却说,“不过手帕确实是沈师爷贴身之物,这要怎么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