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来，她定不会什么？
这个念头再一次在沈苏纨的脑海中，她手一抖，笔尖落下一点墨迹，
好烦！
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沈苏纨试图将那些事情意义理清楚。
那一夜，她和墨执白抵达牢房，那妇人却已经回天乏术。她被人喂下一种剧毒，毒入肺腑无可救药，便带着尚未出世的孩子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妇人死前那一句话，一直被她记着。
唉，为什么总有人喜欢说话只说一般，猜来猜去很烦的！
沈苏纨回过神，看向桌面的纸张。那是她恍惚的时候随笔画下来的，本来只是涂鸦，可定睛看去，却像是一个特别的标志。
沈苏纨仔细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一切。
她想起来了！
关押妇人的房间里，有这么一个标记。似乎是用血涂出来的。
当时太乱，他们只顾着关注死者，竟然没留意到那个小标志。
沈苏纨重新返回牢房。
“你们在干什么？”
当她走近那间曾经关押过妇人的牢房，便见到两个狱卒正在打扫，牢房里湿漉漉的，原先的标志早就没有了。
沈苏纨皱起眉头，她好像来得晚了呢！
两个狱卒显然没想到她会来，愣了愣才战战兢兢的回话。
“这牢房里死过人，而且那人死状不好，牢房里满地的血晦气得很，我们来打扫一番。”
“沈师爷怎么过来了？”
沈苏纨按着额角，看来想找线索是不可能了，痕迹都被抹去，大概连个鬼影都找不到。
她只能换一个思路。
南州城东有一家茶馆，从外边往里边看，与寻常茶馆无异，唯有熟悉的人才知道里边另有乾坤。沈苏纨便是其中一个，她走入其中，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响：“醒醒，别睡了。”
正在打瞌睡的小二猛地回过神来，瞧见沈苏纨，他瞪大眼睛，像是见了鬼。
“沈沈沈师爷！”
沈苏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低头看看自己的装作打扮。
她的相貌虽然没有花月楼的花魁长得好看，却也不差啊，每次这小二看到自己都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
她长得很吓人吗？
越想越气，沈苏纨冷哼道：“是沈师爷，不是沈沈沈师爷。”
小二连连点头称是。
沈苏纨这次来不是故意为难对方，便没有多话，只问：“百晓生在不在？”
“主人在的，就在二楼雅间。”
“我上去找他。”
说罢，沈苏纨直接迈步上楼，走路时，故意挡住小二的路，免得他上去通风报信。
“砰！“
雅间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正搂着美人卿卿我我的年轻男子呼吸一窒，破口大骂：“哪个缺德鬼在这种时候打扰老子的好事！是不是不想活了！”
“哦？你说谁不想活了？”
沈苏纨倚靠在门框上，饶有意味的目光在年轻男女身上打转。
大抵是因为不好意思，那娇弱如柳的美人整个倚靠在百晓生怀里，端的是娇弱姿态。
可惜没人有心情去怜惜她，百晓生也一样。
“沈师爷，你怎么又来我这！”
打发走美人之后，百晓生红着眼睛，一副怨毒的样子：“我前世肯定欠了你很多债款！”
沈苏纨轻咳一声。
打扰人家的好事确实有点缺德，但是，事关紧要不是？
她走上前，在桌面上放下一张纸：“我来找你打听一件事。你看看这标志，是属于江湖上哪个门派的？”
白纸上有一个用墨勾勒出的图案。
百晓生只看了一眼，就将自己的目光转开：“这标志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大概，大概是江湖上新兴的门派吧。沈师爷问它做甚，结仇了？”
沈苏纨眯起眼睛，不大相信他的话：“第一次见？”
百晓生点点头：“先前确实没有见过。”
“呵呵，你这样的人会不知道江湖事？百晓生的名号可不是吹来的。”
沈苏纨在桌面上重重一拍。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逼我找麻烦！“
民不与官斗，尤其不能跟沈苏纨这样爱记仇的人斗！在南州这几年，百晓生已经将这个道理摸得清清楚楚。他还想在南州做生意，就必须得低头。
他沉默片刻，一脸的为难。
“沈师爷，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不敢说啊，江湖就像你们的官场，里边弯弯绕绕多了去，稍不注意，便是粉身碎骨啊！她们我一百条命都惹不起！”
沈苏纨挑高眉头。
“懂了，你就是觉得我好惹呗，等着吧，往后我天天来你这儿喝茶。”
“沈师爷，别啊，咱们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