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图南坐定了，问：“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
萧然回答：“回陛下，臣妾是鄞州县令萧不韦长女萧然。”
罗竺回答：“回陛下，臣妾是邺平郡守罗环之妹罗竺。”
轮到王灵熙时，她深吸一口气，静静回答道：“回陛下，臣妾为已故蜀郡御史王子轩之女王灵熙。”
“哦？”
姚图南还记得王子轩，那是个刚正不阿之人，只可惜英年早逝。他便夸奖道：“朕初平定天下之时，见过你父亲几面，他为人最是刚正，常劝谏朕。”
“谢陛下称赞。”王灵熙跪下行礼。
靖禾看着他们，轻轻叹了一口气。
“父皇，近几日小禾总是梦见那年我和阿娘被刺客绑架的事。那时候我们缺吃少喝，总是被刺客虐待，天天挨打，他们十几个人轮流打我们，一个打累了一个再接着打······儿臣常想，若是逃不出来，怕是也无今日光景。”
姚图南轻轻坐在她床边，摸摸她的小脑袋。
“别怕，有父皇在，你好好养伤便是。”
靖禾低垂的面上露出一丝冷笑，似乎在埋怨他。只是眼下她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儿臣许久没见昭儿了，听说她最近也要学刺绣，何不让萧娘子顺便也教教她呢？我们两个人也好互相切磋。”
姚图南摇摇头，“现下你该好好养病才是。”
靖禾静静看着他，眼神里不知是失望还是叛逆。
“也是，儿臣什么都做不成。”
姚图南听得这话怔了怔，只好同意。靖禾见此，立刻派人去沈府上通知李昭。
靖禾猜到了自己的父皇会召幸三人之一，可是，她没想到是王灵熙。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觉得心里十分不痛快，毕竟王灵熙比她年纪还小。她满心以为父皇会养她几年再召幸她。
这夜里，王灵熙由专门的掌教嬷嬷伺候沐浴梳妆，换上了黑色金绣的礼服，之后她便坐在芳华殿中自己的卧室中等候皇帝临幸。
此时她的屋中早已摆满了新送来的家具和盆栽，原本陈旧的房间焕然一新。
她坐在床上，轻轻摩挲着新送来的红锦丝绵被，眼睛盯着陶盆中开的正艳的红牡丹，不知不觉竟有些出神。
时来运转了吗？亦或是悲苦一生的开始。她拿不准，握不住，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皇帝进门来了，他摆摆手让嬷嬷们退下。这个动作让几个伺候了多年的嬷嬷心生诧异。
毕竟以前皇帝宠幸新妃子，都要人在屏风外候着，这次却是反常。
王灵熙也察觉了嬷嬷们脸上的疑惑，心中愈发不安。
皇帝不惑之年已过一半，本该放下些许东西，可有些东西，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竟一直放不下。
就像他一直宠爱韩蜜儿，不过是因为她的侧颜总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另一个人。
他想临幸王灵熙，不过是想起了他初次与那个人有云雨之欢时，她如今这般如花的绽放的年华。那时她也如王灵熙一般喜欢傻傻盯着人看。这一看，就看进了他的心坎里去。
王灵熙静静躺在床上感受他的温柔，如梦如幻。她柔软富有弹性的肌肤与皇帝因刀剑伤疤而粗糙的皮肤紧紧贴合。
他是大陈的皇帝，曾经亲自坐镇统一天下，而今他的身体硬朗，依稀见得当年的威风凛凛。
不知怎的，她感觉他就像一棵挺拔的树，树根盘根错节，不断吸取着她的青春养料。
深夜中，他把王灵熙紧紧抱在怀里，缓缓对她说：“你不如她媚，你太清高了些。”